刚刚把王小雨领过来的王有才的主治医生六神无主地坐在角落里,他刚才面对王小雨时的一脸凶相已经完全褪去。在院长面前,是一张诚惶诚恐的脸,是一只迅速变形的哈巴狗。
“我爸爸打吊针的瓶子在哪里?”王小雨单刀直入。
“我们的勤杂工收垃圾的时候扔掉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医院不可能保留那么多垃圾!”院长不耐烦地回答,同时,他官腔十足地对主治医生说:“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动不动就弄到我办公室来,这样的问题也要我去回答?那还不把我累死啦!”
“是是是……!”主治医生感觉自己还没有过足狗瘾,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是”,然后狗仗人势得冲着王小雨狂吠:“你到底有没有正经事?”
王小雨不慌不忙,身经百战的她不会因为对方的情绪而乱了自己的节拍:“那么你们给我爸爸用的是什么药?”
院长耐着性子:“都是营养药呗!老爷子冠心病,而且有动脉粥样硬化的前兆,给他用这样的药是对他负责呀!”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对我爸爸的关照,您那么忙,我还没说我是谁,您就已经知道我爸爸是谁了,而且马上就能说出他用的是什么药,我不知道该把您的行为理解成敬业呢?还是露怯?”王小雨句句带刺,不依不饶,仿佛要借此把在医生面前丢掉的尊严都找回来。
院长招架道:“真是刁蛮,不可理喻!”
王小雨冲着院长:“我问的是输入到我爸爸身体里的药什么品牌?”
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主治医生:“什么品牌?”他的眼神是告诉医生,这次遇到的不是善类,还是保住我们自己吧。
正确揣摩院长的心思是那个主治医生的绝活,他唯唯诺诺地回答:“是‘邦金注射液’。”
王小雨脑袋嗡地一下,她的眼前迅速浮现出边本善那张不阴不阳的脸,她明白了,她的爸爸是死在谁的手里。她不假思索地大叫着:“你们凭什么给我爸用这种烂药?你们对这药了解多少?我告诉你们,我怀疑我爸爸是热源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