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太太的客厅》是冰心1933年发表在《大公报》上的一篇小说,好事者将林徽因、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一一对号入座。
和钱钟书的《猫》一样,文中的“我们太太”是一个受男人环绕,爱出风头,工于心计的女人。可以说,对她身边的男人,“我们太太”几乎轻易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篇小说发表时,林徽因正在山西考察古建筑。回来看到后,淡然一笑(被人嫉妒就已经先有了居高临下的气势和资本),让人送去一坛子山西老醋。一个太极推手,看似柔软缓慢,却只一个回合,就见了高低输赢。
后来,作者出面澄清,“我们太太”真正的原型是陆小曼,真是笨拙的一笔。嫉妒会让聪明人也变愚蠢,看来没错的。五十多年以后,读这篇旧文,我还能嗅到一股醋意“力透纸背”。
有人爱、有人喜欢、有人欣赏、有人倾倒,当然,也有人嫉妒、有人仇恨、有人讥讽、有人写文章含沙射影。这才是真实的人生,真实的生活。
如今,时光流逝,往事如烟,我只能凭借有限的资料,去感受林徽因,那个我们各自理解的林徽因。
还说“太太的客厅”,那曾经名噪一时的风雅去处。一些精英名流“每逢清闲的下午,想见见朋友,便不假思索地拿起帽子和手杖,走路或坐车,把自己送到我们太太的客厅”来。
客厅位于北京总布胡同三号,是一套两进四合院,大大小小四十多间房。院子里栽着不少树,里院和外院隔着垂花门。客厅的窗棂纸换成了透明的玻璃,阳光洒满一地,墙上一副对联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出自林徽因的公公梁启超的手书。
“太太的客厅”鼎盛在1932年到1937年,正是林徽因三十岁上下,最丰盈美好的时候。她在美国的好友、学者费正清这样描述当时的她,“质量上好、做工精细的旗袍穿在她均匀高挑的身上,别有一番韵味,东方美的闲雅、端庄、轻巧、魔力全在里头了。”他还说,“在这个家,或者她所在的任何场合,所有在场的人总是全都围绕着她转。”
让一两个男人围着转不难,让一群不太出色的男人围着转也不算太难,可是围着她转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男人啊?听听这些名字,我们所熟知的徐志摩、沈从文、萧乾,还有也许不特别出名,但在各自领域都堪称泰斗级的人物,哲学家金岳霖,政治家张奚若、钱端升,经济学家陈岱孙,社会学家陶孟
据萧乾回忆说,林徽因说起话来又快又多,密不透风,别人简直插不上嘴。一般来讲,一个多嘴快舌的女人,很难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尤其在爱情上,你看琼瑶小说里,最后的赢家几乎都是文静、寡言的“她”。那林美人怎么形成那么强大的磁场呢?
想起一个词“文质彬彬”,林徽因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女君子”。她纵然讲个不停,可是她“言之有物”,而且“言之有态”,秀外慧中,让那些来客不但养眼同时还兼养心养脑。萧乾的夫人文洁若有过相同意思但畅快淋漓的概括,“她的美在于神韵 天生丽质和超人的才智与后天良好高深的教育相得益彰。”
她像乔治?桑、伍尔夫、曼殊菲尔德一样兴致盎然经营着自己的沙龙。我看过她这一时期的留影,不管靠在沙发里,还是趴在书桌前,眼神都凝望着斜上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样的肢体语言,表达着憧憬和向往。才华与美貌并重,成熟与纯真同在,如此丽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心疼、心爱、心向往之?
梁思成的续弦林洙,同样折服于林徽因的魅力。她提到初见林徽因的情形,“一个人瘦到那样,很难说是美人,但是即使到现在我仍旧认为,她是我一生中所见识过最有风度的女子”,“当你和她接触时,实体的林徽因便消失了,而感受到的则是她带给你的美和强大的生命力”。要知道,那是1948年,林徽因已经四十八岁,而且重病在身,却依然让林洙感到“她是那么吸引我,我几乎像恋人似的对她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