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个女人。
她的脑袋“嗡”地一声大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心有那么痛过,痛得她说不出一言半语,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堵得她无法顺利说话。
父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穗,我谢谢你到处为我筹钱,我谢谢你为我奔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算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骗你了,你跟我离了吧,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要是不离,要是激怒了他们,我们家就没好日子过了!给条活路吧!”
何青穗只木木怔怔的,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夫妻,她的夫 竟跪在了她的面前,让她放了他。她胃痛得把脸挤皱在了一起,疼得受不了,就用皮包骨的手紧紧地捂住胃部。
那个男人居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以为她皱着眉头,只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他跪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一个劲地摇晃着,不停地说:“离吧,离了吧,我求你了!”
她的木愣无语明显是深受打击,纵使他再焦急,她也不作任何反应。
洛卫国腰间的BPCALL催命似的响起。他的手探入裤腰,将皮夹里的CALL机取了出来,按了下按扭,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信息。他突然不求了,突然爆怒起来,发狠地冲起身来,对着何青穗吼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不离,那我们就死到一块。”
他说着,竟把腰间的皮带抽了下来,将洛离一把拉过来
洛离惊呆了,吓坏了,惊慌失措地叫嚷着:“爸,你干什么?你 ”
洛离的双手扯住脖子上紧缠的皮带,呼吸困难,血液在脑袋里膨胀,眼前渐渐发黑,连听觉都渐渐与世隔绝,却奇迹般地听到脖子上的肌肉在“扑扑”作响。
她想哭都哭不出来,只感到脑袋要涨炸了。
她一手死扯着没有弹性的皮带,一手向妈妈伸去,涨红了脸,极其艰难地求救:“妈 救我 妈,救 ”
何青穗疯了似的冲了上去,对着洛卫国又撕又打:“你这个天杀的!她是你女儿!她是你女儿!”
男人扭头大吼:“与其让洛离被那些人害了,还不如死在我手里,然后我再杀死你,我再自杀。这样你就不用跟我离婚了,你就满意了 ”洛卫国面目狞狰,拉扯着皮带,双手使劲,他太阳穴边的青筋已骇人地爆起。
洛离开始翻白眼了,她“呃呃”地,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
眼看她不行了
“我离!”尖锐的哭嚎声似从破碎的嗓音里喷薄而出,洛离的妈妈带着破碎的颤音,绝望而悲凉。她的丈夫停下了手上的力道。
她好似终于忍无可忍地放声大哭,哭得身体下滑,失重般滑坐在地。
洛卫国松了手,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好像了结一桩心事。脸上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时,完全不顾洛离解脱后的扑地捂喉,呛了眼泪的咳嗽。
她淌着眼泪咳得猛烈,咳得仿佛连内脏都要咳出来了。可是,爸爸却不在乎她 爸爸只是催促妈妈在他拿出来的协议书上签字。
只听他说:“快啊,快点,要签就快一点!”
她哭不出来了,也发不出声了,嗓子像被人下药毒哑了。
男人得逞了,拿着协议,满意地离去。离去前,裤管与皮鞋由洛离眼前晃过。
他,连弯身扶她一把的宠爱都没有了
心口有了龟裂般细碎的裂隙感 “滋滋”地延伸着龟裂的触角,刺生生地疼着,疼得连胸口都似被高压挤压了似的,内里的一切都被挤皱在了一起。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好像一把利刃,切断了他与她们所有的关系。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撕碎了人心,那好像是她心脏碎裂时被人放大了的回声
清晨飞雪,这个冬季里的第一场雪。那少年已经守在拐角,跨骑在单车上,一脚踏地,一脚踩在翘起的踏板上,穿着面包似的深色羽绒服,带着一顶线织的绞花帽子。
天色与亮了一晚的路灯浑然一体,给雪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调。细细的雪粉飘落下来,好像面包房的师傅向面包坯洒下细细白白的椰子屑。
陈青远似乎有些冷了,背着沉重的书包,微耸了肩,双手扶住车龙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