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高尔夫球童(20)

生活在世界上,我们离不开别人的帮助,别人也同样需要我们的帮助。正像一首歌中所唱的:"人字的结构就是相互支撑。"

年轻的朋友们,让我们从我做起,献出真情,伸出双手,让我们的世界充满爱!

这哪里是在写作文,分明是她最迫切的愿望。

安氐深厚的功底,帮助她克服了考试中的困难。高考总分超过了重庆大学经管学院录取线100多分。

8月初,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翻过她娘走过的崎岖,穿过那几株野桃树,跨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家门。但命运的安排却是如此苛刻,她那个家似乎不能承受一点点欢乐。

当晚,安宇铭叫了几个关系好的邻居,安氐炒了几个下酒菜,他高兴地喝了半斤白酒,不料酒还没喝完,就一头栽倒在地。

白酒是从村头鸡毛店里打来的散装白酒,1块多钱一斤。以前常喝都没事,可这次就出事了。一起喝酒的人,都没安宇铭喝得多,也没他年纪大,其余人症状很轻,安宇铭就严重得多,一送乡卫生院,医生洗了胃就马上给县人民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人刚拉进县人民医院,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

县防疫站、工商局派人来调查。原来那白酒是工业酒精勾兑的"歪"酒。开小店的村民和供酒的小贩都吓跑了。安宇铭一连抢救了三天,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临死连句话都没能留下。

虽然政府垫付了大部分医疗费,可安宇铭这些年攒下的那3000多块钱也都填了进去。

长这么大,安氐从未办过丧事。一下子失去了最疼爱她的人,母亲又不知身在何处,安氐眼泪都流干了,心也被掏空了,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除了哭,只能哭。撕心裂肺地哭,压抑地哭。那几天里,好像透支了她这一生的眼泪。在那个寒气逼人的盛夏,安氐遭遇的悲伤还远远不止失去亲爱的外公。

村里的干部和老人们帮着她料理了所有的杂事。看着屋后山坡上垒起的新坟,安氐一下子成熟了,也坚强了。现在,到了该她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了。

大学是没法再上了。

安氐还是多次转车,到了重庆大学。这辈子不能圆大学梦,但至少要看看大学是个什么样,将来做梦也好有个想象的依据。

这就是重大吗?参天的林木,满园蓊郁。古朴的建筑和宏伟的大楼错落有致。虽然明天才开始报名,但已有许多学生们提前到校了。他们青春的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轻快,他们是天之骄子。自己原本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呀,安氐满怀凄苦,辛酸难抑。

"同学,是新来报到的吧,哪个学院?"一个男学生注意到了满脸落寞的她。

她含糊地说:"经管学院。"

"我是新闻学院的,大二了,我叫洪硕,我带你去转转吧。"男生热情地说。

她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去了。洪硕问起她的名字,她苦笑了一下,神情凄楚,没有回答,洪硕也就不再问了。一路上,他耐心地向她介绍有关学校的一切。她看到了经管学院报名的地方,那里张贴的新生名单上有她的名字;她看到了学院的教学楼,那一间间宽敞的教室是多么明亮呀;她看到了女生的宿舍楼,有提前到校的新生,正在父母的带领下,把沉重的行李箱往上拿……

但这一切,明天就不是她的了,眼泪突然涌上了眼眶,她猛地转身朝校外跑去,脚步踉跄。洪硕奇怪地在背后大叫:"同学,同学,你怎么了?"他追了几步,可是没追上。她跑得很快,就像一只受伤的兔子。

冲出校门的一刹那,安氐的信念崩溃了。她看着校门上那闪光的大字"重庆大学",心想,难道我就这么走了吗?

但不走,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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