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家的公设区(1)

7.你家的公设区

——把好东西传给别人使用。

我想我们已经做够了热身操,现在可以看看你家的共用区了。也许是公寓屋顶、楼梯间,或是地下室——我家的话,就是车库。车库让我一再想起阁楼,你想想就会知道,把东西堆到那里,不用决定要保留或是扔掉,实在太容易了。问题在于,当你站在楼梯转角的共用区,任何人经过看到它,都会觉得它宛如矿坑。我问自己,他们会认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把自家共用区堆成这样?

我家车库里有很多凯特和阿比盖儿大学时的家具,还有我娘家的一些箱子,我没有把它们束之高阁,是因为我打算尽快处理里面的东西——那是七年前的事了。现在,这让我觉得很糟。

我想,那些箱子里的其中一个,放了好几幅我哥哥杰画的钢笔画,我父母总是把这些画挂在客厅。幸好它们全都包装、密封和装箱得很好。我父母已经过世多年,我大四的时候,我们失去了杰,他从马里兰州安那波里斯的美国海军学院毕业后,成为海军战斗机飞行员,并担任海军弗莱斯特号(USSForrestal)航空母舰飞行指挥官。他在执行模拟轰炸任务时,战机在地中海坠毁了。

我知道我不打开那些箱子,是想避免那些回忆带来的伤痛,它们就像一度烧伤一样无法真的痊愈。但是我想,该是仔细取出那些画作,把它们挂在我们家的时候了;或者,其中一、两幅可以挂在凯特或阿比盖儿的公寓里,甚至是我的办公室,看起来可能也很棒。

是啊,真的是打开那些箱子的时候了,这样做可以疗伤止痛,也会重新唤起一些真正美好的回忆。我们曾经一起共度美好的时光,我们彼此相亲相爱,而且心里都知道。当我们一家四口共聚一堂时,我妈妈总是会告诉我们,要‘拥抱这一刻’。这样,我们才会真正体认我们有多么幸运;这样,我们无论如何都会记住这一刻。我记住了。

最近我重读剧作家索尔顿·怀尔德的小说《圣路易之桥》(TheBridgeofSanLuisRey),最后一段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如果你很想念深爱的某个人,它也可能对你有帮助:

我们被爱,然后被遗忘,但这些曾经拥有的爱已经足够;

所有那些爱的动力,会回到创造它们的爱身边。爱甚至不需要回忆。

在生和死之间,爱是桥梁。爱是唯一的生存,唯一的意义。

所以,当我在准备要扔掉的箱子中塞进东西,包括所有生锈的工具、几袋不再肥沃的土壤,甚至是凯特、阿比盖儿和薇拉同时挤进去而终于支撑不住的旧吊床时,我会打开其他箱子,拥抱其中浮现的爱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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