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物降一物(13)

歌声婉转凄凉,听得人心里直发慌。我突然感觉胸口堵得厉害,慢慢踱到了铁门窗口前,漫无目的地向外张望。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估计班长们都跑到值班室里去了,这正是唱歌的大好时机。我扭头对臭迷汉说:“臭哥,给他们来段河南豫剧,打响咱大七号的牌子。”

“好嘞!”臭迷汉的眼前没了寒露,心情很爽,应声站了起来,“六号的伙计们听好啦——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男子打仗来坐监,女子在家开妓院……”

六号又接上了:“面对大青山光棍发了言,打一辈子光棍我乐和了几十年,光棍要喝酒,光棍要抽烟,光棍的好处我说也说不完……”

“手里拿着窝窝头,碗里没有一滴油,白天呀围着牢房里转呀,晚上啊晚上啊又灯下缝补衣衫……”

这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三分钟。正唱得热火朝天,走廊头那边传来了一阵哗啦哗啦的脚镣声。

我把耳朵贴近窗口,一阵对话穿过我的耳膜。

“告诉你,无论是谁的错,都不准你大声喧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知道,可是不管怎么着,他们也不能随便打人吧?”

“打人?打人还是轻的,你再哄监闹狱,我砸你小号。”

“政府,你讲不讲理?”

“讲理的不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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