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叔还是上我们家来,照样还是兴头头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依凤阿姨,是很久都没有见到了。
有一天,突然接到了依凤阿姨的电话,电话里是很焦急的声音,说显阳出事了。
原来,显阳去找他一个部队的朋友玩,跟人家进了军区训练场。为了好玩,偷了人家几枚教练弹。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是触犯了刑律。
依凤阿姨说,小孩现在还在马群的拘留所里,不晓得是死是活。
爸爸赶紧托了关系,请了人,过了两天,总算把显阳保释出来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显阳似乎饱受了折磨。见到我们的时候,他是一副漠然的神气,英俊的脸上布满了伤痕,有些血丝凝固着还没有洗净。肘部竟然不能弯曲了。据说,是在拘留所被所谓的狱霸打得骨折。这时候是气温最低的隆冬。显阳外面裹了一件军大衣,里面只有一套内衣裤。衣服也被与他同监的人抢了干净。
依凤阿姨很心疼地拭着泪。
这时候,于叔叔急急忙忙地赶了来。看到他,依凤阿姨终于放
声哭出来了:你,你是连儿子都不想管了。
哭完了,她依然是六神无主的样子。于叔叔愣了愣,终于拉过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依凤阿姨受惊一样,狠力地将丈夫推开。
嘴里硬生生地说,你走,我们不要你可怜。我们越是孤儿寡母,我们越是有骨气,你给我走。
一年以后,谈起哥哥的死,燕子很有洞见地说,他是被两个老的害的。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情形。凌晨的时候,显阳闯到我们家里,给我爸妈跪下了。他沙着喉咙说,叔叔阿姨,显阳见你们最后一面了,说完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