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可以提供你几个选择,”柜台的职员说,“吸烟或不吸烟房间,一楼或二楼,靠前或靠后。”
那是个超级八号连锁汽车旅馆。凯勒选了不吸烟、靠前、一楼的房间。
“床就没得选了,”那个职员说,“所有的房间都一样。两张双人床。”
“这样我还是有选择。”
“什么选择?”
“我可以选择睡在哪张床。”
“这个选择很简单,”那个职员说,“首先你会把行李箱放在其中一张床上。”
“然后呢?”
“然后你会睡在另一张床。这样你的空间会比较大。”
147号房的状况果然如那位职员所说,有两张双人床。凯勒两张床都考虑过一遍,然后把袋子放在梳妆台上头。
保持开放选择,他心想。
他用公用电话打给白原镇的桃儿。他说:“跟你复习一下。你是不是提到过什么有关意外的事情?”
“或者是自然原因,”她说,“在这种时代、这种年龄,谁敢说什么是自然原因?除非是吃毒胡萝卜给噎死,我看你大概也跟这类死因一样自然。”
“他们给了我一把枪。”
“哦?”
“一把0.22手枪,因为那是我这类人喜欢用的型。”
“跟毒胡萝卜差得可远了。”
“用后即弃。”
“很好记,”桃儿说,“听起来好像沟通不畅,是吧?用这把枪开过火的人,好像天生是不晓得该丢掉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还是得办得很自然吗?”
“从来就不必自然,凯勒。只是自然一点会比较好,但他们给了你一把枪,所以我想,如果你用那把枪,他们也不会反对。”
“然后就丢掉。”
“照程序是这样。让顾客满意一向不会有坏处,所以如果你能安排一个心脏病或让他的喉咙被家里的狗给撕裂,那当然再好不过。但另一方面——”
“你怎么知道那只狗的事情?”
“什么狗?”
“你刚刚提到的那只狗。”
“那只是打个比方,凯勒。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养狗。我根本不晓得他有没有心脏,但——”
“那是只黄金猎犬。”
“哦?”
“名叫波瓦坦。”
“这个嘛,对我来说是新闻,凯勒,但听了也不算吃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解释那张圣诞卡上面的照片。
“真混蛋,”她说,“他就不能找张大头照,就是那种报上给你做人物特写或逮到你监守自盗的那种照片?老天,我们老得跟这种人打交道。幸好你不必去看那种圣诞信,否则你就会晓得玛丽姑妈割掉盲肠之后一直很健康,还有小蒂米毕生头一次刺青。”
“小杰森。”
“老天,你晓得那小孩的名字了?喔,既然卡片上有狗的名字,那小孩的名字也不会漏掉了,是吧?真是够耍宝了。”
“那家伙拿了个上头写着‘阿奇柏德’的牌子。”
“至少这部分没搞错。”
“我跟他说我就是,然后他说:‘理查德 ? 阿奇柏德吗?’”
“然后呢?”
“你告诉过我,跟他们讲好的名字是叫内森的。”
“认真想想,没错。他们这点也搞砸了,嗯?”
“不完全是。那是个测试,好确定我不是什么想搭免费便车的天才。”
“所以如果你忘了名字,或者只是不想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