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冒汗了。大西洋城对我们来说变得太温暖,房里的冷气也无法改变这点。我一手圈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好让她看着我。
“你和基思什么时候要回切希尔?”
“乔,我不想跟他走。我不能跟他走啊,乔。我要留下来跟你在一起。”
“你们什么时候要回切希尔?该死,你回答问题就是了。”
“一星期吧,六天,我不晓得。”
我心里计算着。“好吧。”我说。“首先,你不能再来找我了。如果我们在木板步道上遇到,你连看都不能看我一眼,无论基思在不在,懂了没?因为他在这里有朋友。我不想让人发现我们有关联。任何人都不能看到我们在一起,否则就别玩了。”
“我不懂,乔 ”
“如果你闭上嘴巴,或许比较有机会搞懂。”
她的眼神很受伤,但还是闭上嘴巴了。
“我后天会离开。”我说。“我会退房,把箱子和行李带走,去纽约。我会找个地方,用另一个名字住下。”
“什么名字?”
“我还不知道。这个不重要。你不必跟我联络,我会跟你联络的,你准备好就是了。对你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基思还是那个老好人,你从来没遇见过我。懂了没?”
她严肃地点点头。
“千万别忘了。你要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免得不小心露出马脚。你是基思的老婆。我从来没见过你。你要跟他回家,一切就像来到大西洋城之前,完全一模一样。你什么都不知道,懂了没?你明白自己要扮演什么角色了吗?”
“明白。”
接下来是困难的部分。很难告诉她,很难去想。“你得继续跟他睡觉。”我说。“我 我真希望不必。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也许你可以跟他说你不舒服,”我说,“说不定有用。但千万别忘了,如果一切照我们的计划走,你这辈子就再也不必跟他睡觉、不必再看他或想他了。这样你或许会好过些。”
她点点头。
我犹豫着,四处看了一圈找香烟。她也想要,可以理解。我给了她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然后点着。我们静静抽了好一会儿。
“莫娜,”我说,“我需要钱。”
“钱?”
“付饭店的账单。”我说。“我不能冒险赖账,让饭店的人追着我。而且我得把柜台那盒海洛因拿回来。”
“会要多少?”
“不晓得。另外我还需要钱在纽约张罗一切。不多,但我得尽量多弄点钱。我真不想跟你开口 ”
“别傻了。”
我咧嘴笑了。“你能弄到多少?”
她想了一会儿。“我有几百元现金,都给你。”
“那你要怎么解释?”
“要是他问起来,我就说我看到一些中意的珠宝。我不认为他会问,那不是他的作风。他不在乎我花钱买什么、怎么花的。如果我告诉他我赌马输掉了,他也不在乎的。”
“你确定没问题吗?”
“确定。”
“把你能弄到的钱放在信封里,上头什么都别写。今天晚上找个时间经过我房间,门会关着,但不会锁。你开了门,把信封扔进来,然后离开。不要停下来跟我说话。”
她微笑。“听起来真像间谍电影,斗篷与匕首,大明星鲍勃·米彻姆穿着军用雨衣。”
“这样比较安全。”
“我会照办的。晚餐之后吗?”
“什么时候找到机会都行。我会待在这里等那个信封。后天我会离开去纽约。我不想太匆忙,这样行吗?”
“应该行吧。”
“穿上衣服,”我说,“我们纽约见了。”
我们都匆忙穿上衣服。然后我示意她退后,自己走到门边打开。一名打扫房间的女服务生正慢吞吞沿着走廊往前走。我等到那个女服务生转了弯。
把莫娜送出门前,我抓住她迅速吻了一下。那个吻很奇怪 毫无热情,同时又出奇地紧张。然后她出门进了走廊,朝电梯走过去,我关上门回到床上。
瓶子里的杰克·丹尼还剩两三口。喝光后,我觉得好过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