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符》 蒂伯(3)

牧羊犬宙斯还是没有动。

“你得了吧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先走了!”

他径直朝着旅馆办公室走去,知道宙斯一定会跟着他。这种情况以前也屡有发生,不过最后它肯定会跟着他。

发现那张照片前,蒂伯一直主导着自己的生活,对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在学校时他想做个成绩优秀的学生,结果他品学兼优;他计划积极参与体育运动,结果长大后他各项体育运动无所不能;他想学钢琴和小提琴,结果他不但谙熟琴艺,而且还能谱写自己的音乐。从美国科罗拉多大学毕业后,他的目标是成为一名海军陆战队员,结果他放弃了做军官而选择做一名士兵。当时,负责征兵的工作人员为此感到疑惑,他的选择让他们震惊,同时也让他们兴奋。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很少有人愿意去当一名普通的士兵,而这却正是他一直渴望的人生目标。

世贸大厦在那时被撞毁,但是这和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多大关系。他的人生路上,参军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他父亲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整整二十五个年头。他父亲刚入伍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兵卒,但是当他两鬓斑白退役时却成为一个铁齿铜牙的军官,除了妻儿和部下之外,对任何人都有着难以抗拒的威严。他对部下就如对亲生儿子一般,而且他还告诉他们,他唯一的愿望是好好把他们活着带回家,把磨炼成真正男子汉的海军陆战队勇士带回他们母亲的身边。这些年来,他父亲参加过至少五十次他原来部下的婚礼。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结婚时没有他的祈祷和祝福,那会是什么样子?他父亲是优秀的海军陆战队员,曾被授予一枚青铜星章和两枚紫星勋章,曾在多个国家服役,因此蒂伯童年的大部分时光都随着父亲搬来搬去,辗转在世界各地的美军军营。日本冲绳群岛和美国科罗拉多州相比,蒂伯对前者似乎更有一种家的感觉。此时他的日语已略有生疏,但只消在东京待一个星期,曾经流利的日语便会再次从他嘴里流出。如同他的父亲,蒂伯希望自己从海军陆战队光荣退役,但和父亲有所不同,他还希望退役后能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安享晚年。他父亲在退役两年后,由于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死前一分钟他还在车道上铲雪,而一分钟后便永远离他而去。这件事发生在十三年前,当时蒂伯只有15岁而已。

父亲去世的那天和后来举行的葬礼是蒂伯在海军陆战队生涯中最难以忘却的记忆,直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他从小在军队里长大,总是将许多记忆混淆,这可能是由于他不得不各地辗转迁徙的缘故。结识新朋,忘记旧友;行囊打包,然后又拆开;遗弃没用的家具,直到最后不再剩下什么。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也是一种别人不会理解的生活,但正是这种生活让一个孩子变得坚强。他每搬到一个新的地方,总能结识新的朋友,旧时的人和事却总是被遗忘在身后。一个全新的地方,一个全新的环境,这对一个人来说有好也有坏。这一切让一个男孩很快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关于大学生活的记忆也如蒙上了一层薄纱,但是大学校园里的时光却是每个人生命中最为特别的生活。在学校里刻苦学习,欢度周末,考试前掌灯夜读,还有那简陋的宿舍和难吃的食堂饭菜,他还有过两个女友,并和其中一个维持了约一年多的时间。那些上过大学的人,尽管他们经历过一些几乎相同的故事,但却很少有什么事能持续影响以后的生活,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得到一张学历证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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