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拿之后,我来到了爱达荷(Idaho)。在一群积极支持者的努力下,我们终于在代表票上分得了一杯羹。结束爱达荷的活动之后,我赶赴犹他州(Utah),在那儿我生平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枪手。我当时正准备偷他的车,结果被他一枪顶了上来。
那天我正准备去普莱斯(Price)参加一个政界午宴,普莱斯是个一高山脚下的小城镇,去那儿得先飞过一片荒漠。与我同行的是一位肯尼迪的年轻支持者,名叫奥斯卡·麦克孔齐(OscarMcConkie),他是当地一位著名法官的儿子。快要降落的时候,飞行员突然发现荒漠上方弥漫着一层低雾,只有小镇另一头的一片高地有足够的能见度。摆在我们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在那片高地降落,要么飞去盐湖城(SaltLakeCity)降落,不过那样的话我们就会错过午宴。
我们选择了前者。飞行员压低飞行高度,发现了一条高低不平的土路,决定在那里降落。飞机停下,奥斯卡和我跳下飞机,就在我们四处观察的时候,飞机飞走了。
普莱斯远在15公里之外,附近没有交通工具,没办法,我们只好步行。奥斯卡的鞋不适合走石头路,我的也一样,但事情毕竟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所以我叫奥斯卡先在原地等着,我去前面打探下看看能不能招呼一辆车。结果不用我招呼,一辆绿色的1956福特旅行车(1956Fordstationwagon)正停在路边,车里面没人,我环顾四周也没找见车主人。
我当时想:“如果不能在20分钟之内出发就会错过午宴,所以我得开走这辆车。等我和奥斯卡到了目的地,再叫一个志愿者把它开回来就是。”
于是我从车窗伸进手去打开了车门,但是找了储物箱,找了座椅下面,就是没找到车钥匙。怎么办?我突然想起可以直接用电线接驳发动汽车,但是这招以前没实践,只是在电影里看到过。
这时我听到一点响动,往窗外一望,一只手枪正对着我,拿枪的人可以说是我见过的面相最凶狠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牛仔当时正在这片荒漠下陷阱捕猎,他这下算是遇到个大猎物了。
我脑子在飞转。这位牛仔还没开口,我就开始叽里咕噜地说起来,说我很高兴见到他,说我必须尽快去普莱斯要不然会有大麻烦,说如果他能载我一程我会非常感谢。枪口虽然一直指着我的肚子,但是这位牛仔的眼神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凶了。
就在这时援兵赶到,麦克孔齐跟了上来,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牛仔,原来他的法官父亲曾在法庭上为这位牛仔网开一面。于是一切都好说了,牛仔开车把我们送到了镇里。我终于赶上了郡民主党的代表大会并发表了为杰克拉票的演讲,而且得到了我们期望的结果:一半的选票。
顺便说一句,奥斯卡·麦克孔齐后来事业很成功。2007年他还被犹他州律师行业协会(UtahStateBar)评选为年度最佳律师。
下一站是亚利桑那州。与蒙大拿和爱达荷的情况一样,老派的民主党人倾向于林登·约翰逊;事情的关键在于如何影响基层委员会,让他们选出倾向杰克的代表,但是这些基层选区却零零散散地分布在了崎岖的山地之间。
我驾驶着租来的一架小型单引擎飞机,像走跳棋一样从图森(Tucson)飞到菲尼克斯(Phoenix),再从南向北造访其他几个小城镇:包括格罗布(Globe)、休洛(ShowLow)、旗杆镇(Flagstaff)、普雷斯科特(Prescott)和尤马(Yuma)。我在飞机上备了一大摞地图,每次出发前看看路线,听听天气预报,就发动飞机上了天。很快,两件事让我这个业余飞行员印象深刻。一是这里缺乏东部那种可以帮助定位的地标:诸如飞机场、高塔、湖泊、河流、铁路和高速公路。二是能停飞机的地方比地标还少。不过幸运的是加油站有很多,你可以滑行很远的距离,边滑行边找加油站,不管往哪个方向飞还都能找得到。
记得有一天我飞了一个小时去格罗布,在那里参加郡民主党举行的午宴并接受广播台的采访。格罗布那地方倒是好辨认,从天上就能看得足够清楚。格罗布的活动结束之后,我准备去休洛,格罗布的郡长巴里·德罗西(BarryDeRose)刚好也要去,于是搭了个顺路飞机。休洛是亚利桑那州东中部蒙格伦地区(MogollonRim)高处的一个小城镇。(据说休洛 得名还有个典故,相传一群牛仔就谁应该搬走意见不一,于是决定用扑克牌定胜负,拿到小牌的留下。结果其中一个拿到了梅花2(deuceofclubs),小镇的主要街道也以此命名。)本来还有另一个叫萨多维奇(Sadovich)的要与我们同行,但是萨多维奇对我的驾驶技术很不放心,去停机坪的路上他至少改了六次主意,最后还是德罗西说服他上了飞机。引擎发动,飞机开始滑行,这时我发现萨多维奇紧张得不得了,像只小兔子一样在抽搐。于是我决定给他点什么事儿干,让他冷静下来。“这有张地图,”我对他说到,“拿好了,一定要盯着高速公路,如果我们跑偏了就会迷路。”没想到这招适得其反。“去你妈的,”他脱口而出,说完笨手笨脚地解开了安全带。“哥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