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分手信(27)

最后,我试着把莎文娜逐出脑海,问道:"你昨天晚上在干嘛?"爸继续忙着弄早餐,好像没听到我说话。

"爸?昨晚还好吧?" "什么还好?" "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爸对我笑了一下,把锅里的培根翻面,滋滋作响的声音更大了。

"我昨晚玩得很愉快。"我自己招了,"莎文娜真的很棒。我们昨天还一起上教堂。" 我以为这样爸就会问问题,我得承认自己希望他会好奇,想象这样能开始真正的对话,就像一般的父子俩会有的那种:爸可能会放声大笑,或是糗我一下什么的。可是爸的反应就只是在另一个炉口点火,在小炒菜锅上淋一点油,倒进打好的蛋汁。

爸终于开口:"放几片面包进烤箱好吗?" 我叹口气,说道:"好,当然好。"我心里很明白,早餐又会在一片沉默里度过。

接下来一整天我都在冲浪,或者说,试着冲浪。过了一个晚上,海面太过平静,几个小小的波浪根本玩不起来。更糟的是,海浪比前一天更靠近海岸,即使真有几个比较大的浪头,玩不了多久浪就退了。以前我还可能跑去橡木岛,甚至往北开到大西洋海滩,再到侠客列弗海滩,去看看情况会不会比较好。不过今天就是没那个兴致。

我就只是待在这两天冲浪的地方。莎文娜住的房子在海滩另一端,看起来好像没人在,后门紧闭,外面的毛巾不见踪影,窗户里没有人影,也没有人从屋里走到露台上。我纳闷着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说不定要到下午四五点,而我已经决定,到那时我早就不在这里了。首先,我没有理由来这里,再说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莎文娜以为我在跟踪她。

大概下午三点,我离开海滩晃到"热络"。酒吧看起来比记忆中更加昏暗肮脏,我一走进去,就觉得讨厌这个地方,以往我还一直以为这里是所谓内行人的正统酒吧呢!里面几个形单影只的男人面前摆着田纳西威士忌,他们只顾埋首于杯中物,企图逃避人生的困难,我想这的确是内行酒鬼的证明。老板勒华还在那里,我一走进去就被他认出来。在吧台前坐下,他自动拿了个杯子开始装啤酒。

"好久不见啦,没惹麻烦吧?" 我咕哝着:"尽量啦!"勒华把酒杯滑过吧台到我面前的同时,我环顾着酒吧。"酒吧的样子很不错,我喜欢。"我朝身后示意。

"很好。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勒华擦擦我面前的吧台,把抹布披上肩膀,走开去招呼其它人。过了一下子,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

"哟,约翰,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跟我渐行渐远的朋友。在"热络"就是这样。这里的一切我都讨厌,包括以前的酒肉朋友。现在明白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一度是常客,只知道那时候好像没别的地方可去。

"嘿,托比。" 削瘦的托比在我身边坐下,转过来看着我的时候,眼神呆滞,闻起来像是几天没洗澡、衣服上还有污渍。

"还在当蓝波啊?看起来像是有运动的样子喔!"托比口齿不清地说。

"对啊。"我不想多说。

"你最近在干嘛?" "到处晃啦,最近几个星期都这样。本来在便利商店打工,可是那老板是个混蛋。" "还住在家里?" "当然啦。"托比听起来好像还满自豪的,他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然后注意到我的手臂。"你看起来很壮嘛,都在运动喔?"他又问了一次。

"偶尔啦。"我知道他不记得刚刚问过了。

"你真的很壮耶。" 我想不出还要讲什么,托比又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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