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分手信(23)

"决定好了?" "冷盘,来个一大桶。那是绝妙的体验。" 莎文娜往前靠着桌子。"你带过多少女生来这里?我是说,来享受这个绝妙的体验。" "包括妳吗?我想一下。"手指头在桌上点着,"就一个。" "真荣幸。" "这里通常是我跟朋友来的地方,来这里是要吃东西而不是喝酒。一整天冲浪完,没有任何食物可以跟这里比。" "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女侍走过来,我点了菜;她问我们要喝点什么,我双手一摊。

莎文娜说:"请给我甜茶。" "来两杯。"我说。

女侍走了以后,我们开始轻松的对话,连饮料上桌的时候都没断过。我们又讲到军中生活,莎文娜不知为何对这个非常着迷,也问我在这里长大的事。我说的比我想讲的还多,包括高中生活,还有从军前三年的事,说不定讲太多了。

莎文娜很专心听,不时问问题,让我突然想到,上一次我像这样子跟一个女孩儿约会,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能是几年前,也或许更久。从露西以后就没有了吧!不再跟女孩们约会的原因,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坐在莎文娜对面,我得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我喜欢跟她独处,也想要多见面。不止今天晚上,还有明天、后天。跟她在一起,每一件事,不论是她开玩笑的方式,还是对其它人的关怀,都让我觉得耳目一新,而且想知道更多。还有,跟莎文娜在一起,也让我了解以前有多寂寞。这我从来都没有承认,但是这两天跟她在一起,就让我知道的确是这样。

"来点音乐吧!"莎文娜的话打断我的思绪。

我从位子上站起身,掏掏口袋拿出几枚二十五分硬币投进点唱机。莎文娜选歌的时候两手放在玻璃上,选了好几首。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第一首歌已经开始播了。

"你知道吧,我刚发现今天晚上都是我在讲话。"我说。

"你很能讲啊!" 把餐具从卷好的餐巾纸里拿出来,我说:"妳呢?我什么都告诉妳了,可是我对妳一点都不了解。" "你当然了解啦!你知道我几岁、我在哪里念书、主修什么,还知道我不喝酒。你也知道我从乐诺瓦来,住在农场上,喜欢马匹,夏天当﹃仁人家园﹄的志工盖房子。你知道的可多了。" 是啊,我突然发现,我的确知道不少,包括她还没说的事。"还不够多,该妳了。" 莎文娜靠着桌子。"你问你想知道的好了。" "跟我说说妳的父母。" "好吧。"莎文娜伸手拿纸巾,擦掉杯子上的水珠。"我爸和我妈结婚二十五年了,还是如胶似漆,而且非常快乐。他们在阿帕拉契州大念书的时候认识的,我妈在银行工作了几年才生下我,后来就辞职在家当全职家庭主妇。我妈是那种热心公益的妈妈,会在课堂上帮忙、当过校车义工司机,还做过足球队教练、家长会长之类的。现在我离家上大学,妈每天做不同的志工:图书馆、学校、教堂等等。我爸是学校的历史老师。我还小的时候他就是女子排球队的教练。去年还打到州内决赛,不过后来输了。爸也是教会执事,带少年团契和唱诗班。要不要看照片?" "当然好。" 莎文娜打开皮包拿出皮夹,翻开皮夹推到我面前,我们手指相碰。

"照片泡了海水,边边有点发皱,不过还是可以看。" 看着相片,我发现莎文娜比较像爸爸,不像妈妈,或说继承了爸爸的深色头发和五官。

"很好看的一对夫妻。" "我爱他们。"莎文娜一边说,一边把皮夹收起来,"我爸妈最棒了。" "如果妳爸是老师,你们怎么会住在农场里?" "噢,那不是专业农场,我爷爷那时候是,不过因为税金,一点一点地卖掉了,等我爸继承的时候,就只有十英亩大,里面还有我们住的房子、马厩和畜栏。说起来比较像是很大的庭院,而不是农场。不过我们都这样讲,我猜那有点误导。" "我知道妳说过练体操,不过有没有跟着爸爸练排球?" "没有,我是说,爸是个很棒的教练,不过他总是鼓励我做自己喜欢、对我来说正确的事。排球就不是。我试过,也还可以,不过不喜欢。" "妳很喜欢马。" "我还小的时候,妈送我一尊马的雕像,那就是开始。八岁的时候我有了第一匹马,那是我收过最棒的耶诞礼物。牠的名字叫史洛肯。是一匹非常温柔的老母马,对我来说很完美。交换条件是要我照顾牠,喂饲料、刷毛,还要清理马厩。所以我的生活就是照顾马匹、上学、练体操,还有照顾其它的动物。" "其它的动物?" "长大的过程中,我家就像一座农场一样。猫、狗,有一阵子还有一头骆马。看到流浪动物我就受不了,爸妈到后来也认了,完全不跟我争。通常家里随时都有四五只。有时候主人会跑来找,希望迷路的宠物在我家,如果没找到,也会领养一只我家最新的成员回去。" "妳父母很有耐心。" "没错。不过对流浪动物完全没办法,就算我妈老是否认,这点她比我还糟。" 仔细看着莎文娜,我说:"妳一定是个好学生。" "全A。我是致答辞毕业代表。" "为什么我不感到意外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回答。"没认真交过男朋友吗?" "唷,讲到重点啦!" "我只是好奇。" "你觉得呢?" "我想……"尾音拖长,"我不知道。" 莎文娜笑了。"那就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吧,保持一点神秘感是好事。况且,我打赌你自己就可以猜到,不用我说。" 女侍送来我们点的一桶虾子,还有几个塑料碟子盛着鸡尾酒酱汁,把东西摆上桌,添满我们的杯子,一气呵成,那种效率,只有经年累月都做一样的事的人才有。没问我们还是不是要点什么,女侍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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