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自己的设计理念遭到商业运作的冲击,梁亦娴干脆放弃以广告设计谋生的打算。她对自己的评价是:细心,执行力强,有强烈的上进心。当2008年的金融危机来临之时,她的努力和坚决使她从公司的裁员风暴中留了下来。
约访梁亦娴很不容易,因为她总是无法确定约谈时间。用她的话说:“做猎头这行,得跟着对象的时间转。”
梁亦娴是1986年生人,但言语之间老到成熟,俨然一个彻头彻尾的职场人士。她自己对此颇为得意:“第一次接触我的人都吃惊我怎么这么小。看上去不像吧,哈哈?”梁亦娴上大学当了三年班长,做事干练利落,那份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成熟,很受班主任赏识。离开学校之后,她就很少再回学校。“我现在很少和学校里的朋友联系,校门是一个槛,出来后思维和视野都很不一样。”
梁亦娴的专业是广告设计。她形容自己的创造全靠灵感:“有可能一个月都设计不出一幅,也有可能一晚上就把好几次的作业全做完交了。”这样的创造习惯和广告公司接件计时的工作规律很不相符,梁亦娴不希望自己的创意被客户的要求凌迟,在出校门前就果断放弃了自己的专业。“我很早就知道不能靠在学校学的这些东西吃饭,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在找实习做,尽量让自己多接触社会。”
2007年夏天,梁亦娴从北京联合大学毕业,和五六个同学一起搬进了小月河的公寓。“这里的环境和宿舍特别像。”这所公寓的规章制度都贴在墙上,其中有一条规定是晚上十一点半自觉熄灯。梁亦娴笑道:“哪里会有人遵守,也没人检查,只是同室的人睡了就自觉关灯了,回来晚了手脚放轻声些,仅此而己。”
小月河只是为梁亦娴在北京落脚提供了一张床,她的主要社交活动都在小月河以外:“我和住在这个地方的人没有共同语言。”不久前,梁亦娴在公司刚升了一次职:“我的朋友都是在工作中认识的,平均年龄在30岁以上,男性居多。”梁亦娴做的是猎头的工作,交际工作必不可少。公司接了业务,她就和符合要求的候选人接触:通电话,聊MSN,慢慢的就熟悉起来。“他们玩的时候就会叫上我,一般出去唱歌吃饭都是他们付钱。”梁亦娴觉得她的朋友比她有经济实力,她也很坦然地接受这一点,经济基础的不同并没有影响到相互之间的交往:“可能他们觉得我的性格和思维方式和他们合得来吧。”
尽管出去玩的时候她不怎么出钱,每月花在交际上的费用也有一千元,占她每月收入的三分之一。梁亦娴说到收入,总会苦着脸道:“钱不够花呀!”据统计,2008年北京职工平均年收入为44715元,梁亦娴的收入与此相持平。但她的期望月收入为8000元,显然自己与梦想还有很大的差距。
梁亦娴相信自己会有实力获得理想中的收入的:“我的能力比较强,这是我最自信的地方。另外,我很细心,就算是去做扫地这样的工作,我也一定比别人扫得干净。”
2008年下半年开始的金融危机让大小公司开始裁员,建国门CBD的白领们有了饭碗危机,猎头公司的业务也在减少。梁亦娴的公司陆续有员工离开,她自己却刚刚在2月份被提升。
为了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梁亦娴曾经自费参加过一个人力资源的培训。她当时在京郊的校区学习,晚上几个人住一个大房子。有一晚一个女生很晚出去没关门。“我被外面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就发现一个男的进了我们的房间。我尖叫起来,同寝室的女生听见我叫也叫了起来,那个男的就跑了。”之后的三个月里梁亦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夜里正常入睡,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有一周甚至只正经吃了三顿饭,一下瘦了十斤。男友一直陪着安慰她鼓励她,半年多才缓过来。“直到现在我还特别怕黑,我觉得自己心理有毛病,但就是抽不出时间去看医生。”
这件事她一直没敢告诉家人。“我毕业后就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家里才放心我在外面工作,告诉他们这些事,只能让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