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何安排他和陈宇磊在我心里的地位。认识陈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看出来他对我有的只是友情,和他在一起,我会比平常傻十倍。可他却能谈笑自如,也只有他让我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我把对他的爱和对那个外校男生交往的矛盾统统写进了日记本。再次见到陈宇磊时,我发现我对他已经毫无感觉。就连曾经想要打发时间的理由也不复存在——我加入了校学生会,成为体育部的宣传委员,下面管着两名干事,平时忙得一塌糊涂。
学校的学生会里大部分都是高中部的成员,我是仅有的一位初中部的“高层”。让我高兴的是李艳艳仅仅当了宣传部的一名干事,论职位在我之下。
那次的学生会竞选是全校投票,每个人都可以上台竞选。感兴趣和前来看热闹的同学聚满了阶梯教室。我本来想当宣传部的成员,考虑到校学生会宣传部的历史比较久远,人员也比较有实力,我选择了成立时间不长的体育部。
那天也不知道是股什么力量驱使我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写下三个大字“林嘉芙”。我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我甚至忘了我讲了什么。在演讲的过程中,我看着下面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和期待的神情,突然就想起了童年时在老家上小学的一个“六一”儿童节,在学校舞台上表演舞蹈的情景。我终于找回了一些自信。
外校男生给我打电话约我晚上在北门门口见面,我拒绝了他。他说自从那天在河边散步之后,他想了许多,他希望我们能当真正的男女朋友。“我当时很害怕,我知道你知道了我的害怕,我没想到你那么镇静,我觉得我那时候才对你有了了解……”
“别说了,真的……”我觉得特没劲,他对我重视了,我反倒觉得无趣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不,你没错,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放下电话,我根本没有心情再写作业,只好打开日记本,开始写日记。他从我的日记里消失了,那本日记的后半部分就只剩下陈宇磊的存在。
他又来过几次电话,甚至站在我家楼下的传达室等我。和他一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变得那么快,那么绝情。
我太烦贾佳了。十分钟前,他向我借语文课本抄字词,我递给了他。过一会儿再向他要的时候,他发现书桌上没有课本了,就特不耐烦地说:“你拿走了吧,还回头找什么呀。”
这时,他身后的程鹏把课本递过来:“不好意思,刚才我拿走看了看。”我刚把课本放到桌上,贾佳突然又把课本抢了过去。我着急地说:“给我,我也得写了。”“哎呀,让我抄抄怎么了?”他阴阳怪气地说。
我不同意,坚决要课本。他好像受了什么侮辱,把本子抛过来:“给就给,什么呀,小气鬼,你们一家都是小气鬼。”
我忍着气,不理他,接着写作业。没想到,这事还没完,他一直在后面唠叨着,大概是看到了开着的窗户,就像找到了把柄似的:“嗤,忘了前天自己还发烧了吧?”说着,“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我在前面写作业,他就在后面发泄怒气,好像是要让全班同学都听见。
我回过头,“贾佳,你能不能别闹了?你就这点本事啊?”
“烦死了!我这点儿本事还比你没本事强呢!”望着他那张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弱者”的脸,我真不明白,他是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还是后天受了什么刺激。
“我真可怜你,真的。”我故意一字一顿地冲他说。
他愣了一下,拿了一本书就拍了过来,正触着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很快痛起来,这勾起了我潜在的暴力倾向。我的心像被一团烈火焚烧着,如果不是在学校,我真想抽他一耳光或者当头浇他一盆凉水。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的争吵把实习老师给招了过来。贾佳一看到老师,立刻来了精神,像个真正的受害者一样诉起苦来。
简直是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嘛!我接着就反驳,那个看上去面黄肌瘦好像刚从学校毕业的小老师不知所措地劝解了几句,背着手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