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吉说:“没有什么线索,只是我们在现场走访时了解到一个情况。发案当晚九点钟左右,有人看到住同一单元楼的一个叫曾好的,急匆匆地从楼梯口跑出去,就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紧接其后面有一个中年男人也从楼上下来,这走在后面的男人穿一件黑色风衣,白衬衣上打有领带,他不是本单元楼的住户。走在前面的曾好现年三十八岁,与死者王莉一起都在市国土局工作,并且是王莉所在科室的科长。曾好自称当天下午一直到晚上都与朋友在一起喝酒、打麻将,半夜十二点多钟才回到家中,找到当天与他一起玩耍的朋友了解也证实了这个说法。后来再找到提供情况的这个人时,这人却说当晚在楼梯口遇到的可能是曾好,但不敢确定。据他们单位领导说曾好其人表现很优秀,是单位的业务骨干,平时在单位里作风严肃,从不与女同事说笑,而且组织部门正在对他进行考察,准备提拔重用。对这种人进行审讯,目前没有什么证据,万一搞错了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石星仁坐在靠椅上,李永吉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听,待李永吉一说完,石星仁就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你们继续调查,我刚才说过,那个单元楼的每家每户都要走到,每个人都要问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对曾好这条线也不要放弃,特别要注意了解他有没有什么反常表现。另外把高原放了,关着也不是个事。”
李永吉说:“好!”
看到石星仁有话要对钱思哲说,李永吉站起身来,说了声“那我到现场走访去了”,然后就离开了。
李永吉走后,石星仁说:“老钱呀,你们技术科的经费够用吗?”
钱思哲一听问的是这个事情,马上就数落了起来。
“石大队长,你也知道,就那点钱,哪里谈得上够用?每个月出勘现场的汽油费都要用去两三千元,还有胶卷、尸体解剖用的手术衣、手套、检验用的试剂,这些都是在那少得可怜的非刑事案件收费检验的返还款中开销。虽说是返还百分之四十,但我们每月的收入也就四五千元,返还回来的也就是两千元左右。现在两部现场勘查车只得停用一部,专门跑重大案件现场,小现场就叫责任区中队派车来接,没办法啊!今年两部车都没钱办保险,一直在提心吊胆的,万一哪天出了点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车子不上保险怎么行?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们汇报?”石星仁责备道。
“从年初到现在我已经交了三份报告了。”
“交给谁的,怎么没听说?”
“交给江大队长的,他分管我们科。”
“唔……”石星仁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放心好啦,我马上想办法给你们解决。”
停顿了一会儿,石星仁又说:“另外,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也就是你们的现场勘查工作有时很混乱,你应该想办法解决一下。”
钱思哲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直想搞个现场勘查规范化管理之类的东西,只是工作任务太重了,平时疲于应付,也就没有时间坐下来仔细考虑。你也知道的,本来有些尸体都是应该进行系统解剖的,但平均一天一具尸体,哪还有时间进行系统解剖?前些年我曾经在一天内检验了十三具尸体。你说,这里现场还没勘验完,那边又在催了,公安部规定的在城区内接到出勘现场通知后要在十分钟之内赶到现场,我们能做到吗?就那几个人!”
石星仁听完钱思哲的诉苦后说:“不管怎么说,刑事技术工作是刑侦的基础,现场勘查的好坏是确保侦破质量的前提条件,因此你必须把规范化建设抓起来,而且要抓好。打铁先得自身硬呀!”
过后,钱思哲才醒悟,石星仁在刚才的会上给他留了一个面子。本来江兆平已经向石星仁汇报了技术科在王莉被杀案现场勘查中的重大遗漏,但那天在对王莉案的侦查工作重新安排部署的会议上,石星仁并没有把这个事情提出来。石星仁喜欢训斥人在大队是人所共知的,但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