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高原还讲,那天中午,王莉打电话给他,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说不清楚,王莉就叫他下班后回家。下班时,因同事相约,他就忘记了。在饭馆喝酒的时候,王莉打来了不少次电话,因为手机是设置在震动上,并且是放在提包内,提包又挂在衣帽架上,高原没有听到。他现在想起来了那天应该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难怪得,餐桌上摆放有玫瑰花。”张川行终于有机会插上一句话。
石星仁向钱思哲问道:“对死亡时间有什么解释?”
钱思哲说:“我们是通过测量尸体直肠温度推算出来的死亡时间,死亡时间应当是晚上九点钟左右。如果高原确实是凌晨两点多钟才回到家里的话,那么作案人就肯定不是他!”
石星仁又问:“胃脏的解剖情况呢?”
钱思哲回答:“胃脏是空虚的,从现场情况看,她当天下午没有吃饭,因为厨房饭锅里的米饭没有动过。”
“你们在物证检验上还有什么想法吗?”石星仁从旁边江兆平放置在桌上的香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放在鼻孔前嗅了嗅。他不抽香烟,但喜欢闻烟草的味道。
“阴道内查到的精液成分虽然与高原的血型一样都是A型,但不一定是高原留下的,最好是送到省厅总队去做DNA检验。”钱思哲说。
“在发案前,高原与王莉的最后一次性行为是什么时候?”石星仁的问话让参与审讯高原的几个侦查员都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吱声,对涉及案情的一个关键问题的遗漏一下子让大家如坐针毡,以为又要挨一顿劈头训斥了。
短暂的冷场后,石星仁又问道:“现场勘查在痕迹检验上有什么情况?”
张川行说:“餐桌上的碗、杯子和酒瓶上只显现出死者王莉的指印,在卧室内靠床的部位发现有一个残缺的皮鞋印,不符合鉴定条件,门窗没有撬压和攀爬痕迹,室内抽屉箱柜也没有撬压和翻动痕迹。”
探长李永吉说:“高原供认,在他把床上的被套床单换下来后,用拖把把卧室与客厅的地面都拖了一遍,另外,他与妻子平时回到家里的时候进门前都要把拖鞋换上。”
“哦,我补充一点,在床头柜上提取的安眠药瓶上只留有王莉的指纹。”张川行又说道。
“安眠药瓶?怎么回事?”石星仁问。
李永吉回答道:“我问过高原了,安眠药瓶原先就放在那里,王莉死后,高原在给王莉穿衣服的时候把它打翻了,打翻后也没有动它。”
“胃内容物化验过吗?”石星仁又问道。
“化验过了,没有检出安眠药成分。”楚延清答道。
沉默了一会儿,石星仁冷峻的目光向在座的人扫视了一遍后说:“如果大家没有其他的问题,我把下一步的工作做一下安排:一、技术科再对现场进行一次重新勘验,问一下高原,他家里有什么贵重物品丢失没有,看一下现场上还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把提取的阴道分泌物和嫌疑人的血液样本立即送总队做DNA检验;二、案件的侦查工作由大案队探长李永吉负责,要对现场进行细致的走访,案发现场的那栋单元楼每家每户都要走到,每个人当天晚上的活动情况也都要了解清楚;三、要对高原当天的活动情况做核实,对王莉当天的活动情况也要进一步调查,还要了解其夫妇关系,对与当事人有关的人和事要一个个地走访到,一件件地查清楚。看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没有的话就马上开展工作。”
虽然石星仁对这个案件的前期侦查工作已经很不满了,但他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刚从党校学习回来,组织上对自己的下一步安排也交了底,市局强真局长找他谈话时一再要求,他在近期要把握好自己的脾气,不要轻易训斥人,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坐在这会场上的话,真的又要发脾气了,于是把工作安排完后就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