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都市早报》继续登笑话:
两个记者又相遇了。他们在一起为自己的报社向老天爷祈祷。
《都市早报》的记者问老天爷:“本报发行量什么时候才能突破一百万份?”
老天爷想了想,眨了两下眼睛,又转向《北方某报》的记者:“你想问什么?”
《北方某报》记者说:“我也想问,本报发行量什么时候才能突破一百万份?”
老天爷愣了愣,开始不停地眨眼睛,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第四天,《北方时报》继续反击:
两个记者又相遇了。他们在一起为自己向老天爷祈祷。
《北方时报》的记者问老天爷:“我要奋斗几年,才能成为著名记者?”
老天爷想了想,亮出了五指,又转向《都市某报》的记者:“你想问什么?”
《都市某报》的记者说:“我也想问,我要奋斗几年,才能成为著名记者?”
老天爷愣了愣,摇身一变,变成了千手观音。
呵呵。如果你看到过这些小笑话,你在一笑而过的时候,是不是也闻到了一股火药的味道?
接下来我要谈谈“线人之战”。毫无疑问,这一轮“战役”争夺的对象是“线人”。
我说过,为了鼓励人们报告新闻线索的热情,报社会以“劳务费”的名义给“线人”们一些报酬。那个时候,多数报社执行的线索费起价标准是50元。但是,在“战争”状态下,“线人”获得了实惠——为了使他们只为自己的报纸效劳,两个报社先后把线索费起价标准提高到了100元。为了争夺“线人”资源,它们之间甚至出现了线索费竞价的现象。
有一次,在《都市早报》给一个向他们报告一起重大交通事故的“线人”开出500元线索费之后,周自恒当即给另一个向本报报告一起重大火灾的“线人”开出了800元线索费。接着,一个报告一起在建大楼倒塌事件的“线人”从《都市早报》获得了1000元,而另一个报告一起地铁施工塌方事故的“线人”从本报获得了1500元……这样的竞价现象不难理解。我仍然可以用水果贩子打比方:在两个水果贩子的竞争中,讨好果农是他们必做的功课。
在这场“战争”中,“促销之战”也许是最惨烈的。到了最后,棍棒也派上了用场。
如果在那段时间里,你是这两家报社中任何一家的订户,你就算得上是那场“促销之战”的亲历者。那场“战争”在你预订一年报纸的时候给你带来了一些好处,但它也使另一部分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那一年年底,《都市早报》率先刊登报纸征订广告,宣布了他们的促销措施:“预订全年《都市早报》,将获赠一台价值79元的饮水机。”
本报立即对此做出反应,在征订广告中宣布:“预订全年《北方时报》,将获赠12桶纯净水,价值96元。”
在《都市早报》的零售商每人获得一件印着“都市早报”字样的夹克衫之后,本报发行部当即决定,送给那些零售商每人一件印着“北方时报”字样的羽绒服。
就在这样的“竞卖”活动如火如荼进行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系列街头报摊被砸的事件。关于这些事件,向我们报告这些线索的“线人”们大都会在电话里这样描述:几辆摩托车突然停在一个报摊前,几个男人下车后立即抄起棍子就是一通乱砸,然后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没有本报记者选择这样的新闻线索去采访,因为那些被砸的报摊有一个共同特征:它们都是《都市早报》的零售摊点。我并不认为这是巧合,虽然我没有最直接和最确凿的证据,但我确信那是本报发行员组织的恶意袭击。
我所知道的都是田磊告诉我的,他老婆是发行部的一名会计。他说,为了应对这场“发行之战”,扼制《都市早报》发行量的增长趋势,本报发行部组成了一支由24名发行员组成的“小分队”。在一场内部举行的誓师大会之后,他们兵分6路奔赴本市各区的大街小巷,开始执行一项特殊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