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马克·吐温、鲁索、杰克·伦敦……
当年,我就是背诵着这些作家的名字走过来的。我从这些榜样身上寻找着激励自己的动力。可今天,有人仍然戴着有色眼镜,就像城市人看待农民工似的看着我这个“小学生”。其实,这只不过是某些人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罢了。
因为我是小学生,别人就可以有权利轻视我,就可以有权利视我为无知无能无实力。可他们忘了,当一个人把二十年乃至半生的生命全部抵押在一项事业上,不是投入,而是抵押,我相信这项事业即使是铁打钢铸的,也会因这种巨大的生命投入融化而变成一尊高洁的圣杯!
在这里,我不能不借用评论家的笔,为我这个“小学生”说几句话了。
2002年,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黑龙江省十一位作家评传。由哈尔滨师范大学教授吴井泉、王秀臣先生撰写的《以生命做抵押——张雅文论》中,这样写道:
“她无论是在小说、报告文学的创作上,还是在影视领域里都有佳作问世,精品迭出,这不能不令人惊奇。更让人刮目相看的是,这位在东北广袤的黑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作家,却是迄今中国女作家中,第一位运动员出身,第一位自费到国外采访,第一位写出长达四十余集电视连续剧的女作家。这“三个第一”只是客观存在,还不能说明她的文学成就和内在的精魂。而她最令人感动、最令人难以忘怀、给我们教益和启迪最深的是,她仅受过小学五年半的正式教育。就是这样一位具有小学文化的女作家,竟有如此非凡的杰出创造,不能不让人感慨万千、思维如潮……”
“命运多舛的人生阅历,使她的作品充满了刚健苍凉的理性之光;敏感多思的个性气质,使她的作品充满了忧患而智能的理性之光;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构筑了她的作品崇高美的风骨;凝重执著的美学追求,使她的作品流淌着昂扬不屈的精神血脉;外倾心态的情感喷射,使她的作品洋溢着汪洋恣肆大气磅礴的审美气息……”
两位教授在完成这部评传时,我在北京,他们连我本人都没见过。
我为自己还想多说几句,权当是自我标榜、自我吹嘘吧。本人是国家一级作家、黑龙江省作协副主席、省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省里两届党代会代表、两届省级“三·八”红旗手、全国自学成材优秀人物……这是社会对我的承认,而不像有人背后诋毁的那样,她是一个没水平、没创作能力的“小学生”。是的,我不是命运的宠儿,没有任何背景,从没有得到过上帝的青睐。我的文学成就是靠自己的根根白发、缕缕皱纹铺出来的,是靠自己“以生命做抵押”搏出来的。我用自己的作品和人格赢得了社会的承认!
写到这里,我想到了邓亚萍。
人们都知道她是世界乒坛“三连冠”得主,两届奥运会冠军。但没人知道,她因个子矮小而被所有的教练判过“死刑”。唯有郑州市队教练从她眼睛里看到一种不服输的劲头,才收留了她。从此,“卧薪尝胆”四个字,在小小邓亚萍心灵深处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比她高出几十倍、几百倍的参天大树。可她打得再好,却迟迟进不了国家队,进了国家队也没有教练要她,最后只好由几次力荐她的张燮林教练亲自带她。然而,她却开创了世界乒坛邓亚萍时代……
在邓亚萍身上,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1988年,邓亚萍第一次参加亚锦赛,最后决赛与李惠芬争夺冠亚军。李惠芬最后一个球是擦边,裁判没看清,问邓亚萍看没看见,她说没看清。邓亚萍获得了冠军。赛后,张燮林问邓亚萍:“最后一个球到底是不是擦边?”
邓亚萍低下了头。
张燮林冲她发火了:“你为什么不承认擦边?”
邓亚萍说:“因为这个球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因为我进国家队太难了,大家都瞧不起我……”
可是,无论邓亚萍的理由多么充分,张燮林都丝毫没有原谅,而是狠狠地批评了她,让她向李惠芬道歉,向队里写检查,并严肃地告诫她:“你要记住,你不仅要赢球,还要赢对方的心,你要让对方心里服气!输赢只是技术问题,而你这种做法却是品德问题。它是任何金牌都换不来的!你要记住,你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一个国家。你个人的品德将代表着中国人的品德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