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不假思索地说:“朕当然是整个华夏民族万民的皇上。”
“皇上,那么国以何为本?”魏裔介紧逼一句。
“师傅早就对朕言过,国以民为本。”
“那么,民以何为天?”魏裔介再问。
顺治再答:“民以食为天。”
“皇上圣明。”魏裔介赞道。
“皇上,草民在这返京的路上看到流民无数,怨声载道,或死或伤,实堪凄惨,尤其是保定以北地区,民众更是抛荒露野,无法生活。饥民三五成群有向南流窜的,有向西部山区流窜的,因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有一家人在同一天自杀而死,还有的百姓先把儿女投入河中而后自溺,有的为得到数百钱,卖子卖女,有的刮树皮挖草根来充饥。这些百姓饿死在路上后,尸体被飞鸟和豺狼吃掉,惨不忍睹。这些人,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恩泽,反而是因皇上所定的典制让他们失去了家园。说到这里,草民真为他们的遭遇而感到痛心。”魏裔介言语之间充满了悲愤、恳切。
“噢,我大清天子的脚下万民竟有此窘迫之况?真有失我大清的脸面啊!魏师傅,灾民遍野是何原因造成的?”顺治双目注视着魏裔介,忧郁地问道。
“跑马圈地,还有那可恶的《逃人法》,使汉民的土地被圈占,百姓已经无田耕种,无家可居。”
顺治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因为他对此事并不是毫不知情,只是他一直讳莫如深,他深知这是涉及满族权贵切身利益的大事,所以对此事特别敏感,但是他不知此事竟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顺治看着魏裔介陷入了深思。
“皇上,此事如不马上解决,那些四处逃亡的饥民将会铤而走险成为盗窃者或造反者。一旦出现这种局面,将会对我大清造成震荡,国家会因此而受损,恳请皇上三思。”魏裔介看着顺治,又紧补一句。
“跑马圈地政策、《逃人法》这些是在多尔衮时制定的,如果朕没说错的话,魏师傅当时曾为此事苦谏过,后来此事有所收敛。想不到多尔衮死去几年之后,此事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演愈烈了。这帮权贵,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自恃功高,打着我大清的旗号为非作歹,欺压我子民,真是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