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的众位亲朋一上午没有走开,眼看日头晒到了正屋顶,便草草用了些午饭,又一直守候到了这一日的黄昏。
忽然,东厢房里传来一阵新生婴儿的啼哭声,声音虽小,却清脆急促,嗷嗷有力。随之,东厢房屋门“吱呀”一声敞开,接生婆手端一个木盆,踮着一双小脚,一路向大门外跑去,只听得“哗啦”一声,满盆血水倒进了阴沟里。
“生啦,生啦!老爷!”接生婆一手拿着木盆,一手向这边的正堂招呼着。魏柏祥搀着魏纯粹疾步来到门口,众人也遂起身向门外走来。
“是个带把儿的!”接生婆从衣襟里扬起手绢,笑呵呵地对着魏家父子说。
“好,好——”魏纯粹大老爷端着水烟袋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幸福地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来。
作为孩子的父亲,魏柏祥此时更是满心欢喜,他一边搀扶着魏老爷坐下,一边支使下人立即给接生婆赏银,以示感谢。
这男婴便是后来被人们称为“乌头宰相”的魏裔介魏阁老,于明万历四十四年(一六一六年)阴历七月二十五的傍晚,在柏乡县城内魏氏祖宅中降生。
魏柏祥微笑着对魏大老爷说:“爹,给孩子起个名儿吧。”
魏纯粹猛抽一口烟,怔了一下说:“你是孩子的父亲,你起吧!”
父亲魏柏祥遂为其取名为裔介,表字石生,典出于《周易?豫卦》的“介于石,不终日”,意在使其能经常自警,去危就安。如《礼记?表记》所云:“君子似一日使其躬儳焉”,则可作为柏祥公为魏裔介命名表字的绝妙注解。
魏裔介在兄弟五人中排行第二,他出生这一年其父魏柏祥二十四岁,其母张夫人二十岁。魏家对小裔介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于是杀猪宰羊,宴请亲朋好友,场面好不热闹。
小裔介生来身体就很健壮,从没得过什么杂病。转眼小裔介七岁了,便开始在乡塾中跟随首任老师张丛野先生读书。小裔介聪敏好学,博闻强记,在众多共读的孩子中,显得格外优秀,令张丛野老师十分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