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左芬:寻找自我的博弈(4)

“穆穆我后,应期挺生。含聪履喆,岐嶷夙成。如兰之茂,如玉之荣。越在幼冲,休有令名。飞声八极,翕习紫庭。超妊邈姒,比德皇英。京室是嘉,备礼致娉。令月吉辰,百僚奉迎。周生归韩,诗人是咏。我后戾止,车服晖映。登位太微,明德日盛。群黎欣戴,函夏同庆。”

我想象她夜深人静,孤灯琉璃,一字一句,赞颂着丈夫的新欢,说她多么漂亮,多么贤德,多么高贵,多么典雅,他跟丈夫是多么般配啊……”

如果左芬对武帝还有几分情谊,那么这里的每个字,都是一次凌迟;如果她更坚持于文学的理想与纯粹,那么这里的每句话,都是对她出卖自我的耻笑和冷嘲。

她不可能有宠爱,容貌丑陋,体弱多病,皇帝连间好的房子都不肯给她,他的脚步从来不会为她而停留,她唯一的靠山,就是自己的文采,每次的封赏,却都是凭借出卖自己文学的理想与美好所得,她没有出路了。

(“后为贵嫔,姿陋无宠,以才德见礼。体羸多患,常居薄室,帝每游华林,辄回辇过之。” 《晋书 · 列传第一》)

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4.性浊者辱

在左芬面前有两条路:要么抑郁而亡,要么活下去。

她选择了后者,按照学者推算,她活了四十四岁“三月,左芬卒,享年四十四岁”(《左思左芬生平年系》)——比自己想象的长,比那些侮辱她的、瞧不起她的男人女人们都长了很多,她活得这样长久,要多亏晋武帝。

杨艳死了,那个男人突然疯狂而荒唐起来,原来寥寥寂寞的后宫,一下子增至了上万,仿佛作为前所未有的补偿,他居然把吴国孙皓的后宫美女五千多人全部弄进了后宫,并且规定在皇室挑选之前不得婚嫁,所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

这么多美女,眼花缭乱地让他无所适从,于是用羊拉着辆车,自己坐在车上,任凭羊拉着他在宫中自由地漫游,羊最后喜欢停在哪个宫女的门前,这晚上便住在谁那儿。那些一心想讨皇上欢心的宫女们便想出了办法,把竹叶插在门前,然后把盐水洒在门前的地上,以此来诱惑拉着皇帝的羊儿在自己门前停下来。

(“时帝多内宠,平吴之后复纳孙皓宫人数千,自此掖庭殆将万人,而并宠者甚众,帝莫知所适,常乘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官人乃取竹叶插户,以盐汁洒地,而引帝车“《晋书·列传第一》)

有时候,我们很难解释这种极端的变化,也许是天下统一之前,那个男人处在紧张的状态,忧患意识让他无法放松自我,更重要的,身边有个好嫉妒但还恩爱的妻子,他不敢也无法放纵自己,现在天下太平了,妻子也死了,于是纵情声色——可也确实荒唐了些,甚至,心理变态。

杨艳地下有知,恐怕要吐血。

记得当年看金庸《神雕侠侣》,印象颇深的是公孙止,当年也一般的道德君子,武林前辈,只因为被妻子管得太严,情人柔儿被杀死以后,突然狂性大发,最后变得见美女就要抢的色狼——过年同学聚会,有个男同学说了一句很逗的话,男人的好色就象青苔,如果你不让他见太阳,他就长毛。

武帝和公孙止显然属于被压抑过度而长毛的那种——也就所以,女子兵法NO2:当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偷看黄色书碟,在街头到处乱看美女,千万不要压制,由他去吧,权当晒太阳了——当然如果你级别够狠,可以跟他一起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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