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罗布泊,游移的湖(二)(1)

在前面,我简述了罗布泊近来的历史,从1877年普尔热瓦尔斯基发现这个游移湖与中国地图所载位置不符到1928年2月20日我在吐鲁番第一个得到该湖已北归其旧河道的消失为止。我还提到了新疆的统治者杨增新允许我们自由出入罗布泊,不受干扰地解决这个议论纷然的问题。

现在对罗布泊的考察又开始了。我命令诺林博士尽快组建他的第一支考察队,经由库鲁克 塔格山中的小村辛吉尔直抵我在1900年曾图测过的河床。自那以来该河床就被称为库鲁克河,意为 干河 ,它也被称为库姆河,意为 沙河 。现在,塔里木河和孔雀河在1500年后重归这条河道。诺林的主要任务是对已恢复生机的河流进行图测,这一任务绝不是出于民族的或个人的荣誉的考虑。我当然在年轻时测量过这条尚无生机的干河,我是首位在1900 1901年穿越罗布泊的欧洲人,那次我发现了古老的军事殖民地楼兰的废墟,而且提出了楼兰曾经坐落在中国地图上所标注的罗布泊北岸的假说。我发现了西汉军事路线上的烽火台,而且,通过水准测量的途径断定沙漠的北半部存在着一个平坦的凹地。由此我推测该凹地在很久以前是古老的罗布泊的一部分。最后,我在30年前的两本书中预言塔里木和罗布泊将在不久重归北面的旧河道。不管我的预测赖以建立的物理和地理学事实是否正确,我的预言终究发生了。因此,即便我有为瑞典和我的考察队获得荣誉的强烈愿望,人们将会宽容我。诺林博士和我有同感,过不了几天他就要随同旅队前往那里进行春夏旅行了。

4月11日,他离开了辛吉尔,很快就将那里的山脉抛在身后,并在10公里之遥的南方看到生气勃勃的库鲁克河蜿蜒东去,如同沙漠之中的一条蓝色缎带。他沿河东行了220公里,到达楼兰东北约20公里的地方,图测了河道、沿岸湖泊和沼泽地,确定这条大河的大部河道就是我在28年前测量过的那条河道。河宽150米左右,深达数米。每秒流速大约为1米。这样其每秒的流量肯定达到了200立方米。在楼兰的北面库鲁克河形成了一个内陆三角洲。在该古城东北20公里处还有一条宽150米的支流,水质清冽。诺林没能推进到楼兰,因为该城北部的大部分沙漠都被湖泊和沼泽淹没了。

库鲁克河两岸生长着大片茂盛的芦苇。一片片的红柳丛也展现着勃勃生机,植物的种子顺水而下,越漂越远。我年轻时这里的沙漠寸草不生,荒凉的像月球一样,而今,野猪群在密不透风的芦苇丛中开辟道路,狼群在追猎羚羊和野兔,鸭子和野鹅在湖面上成群戏嬉,鹳群和鹤群在沼泽中觅食。

沙漠重现生机。动植物再次成为这片沉睡了1500多年的沙漠的主宰。那么人类要多久才能重新生活在沙河岸边呢?睡梦中的楼兰什么时候才能重温其繁华旧梦呢?

罗布泊的夏天来得很早,蚋虫和牛虻遮天蔽日,诺林和他的驼队备受折磨。他只得满足于沿河侦察一遍。这样我们的考察队就第一次将人类的足迹印在了新河两岸,诺林暂时没有惊扰罗布泊,而是集中全力在库鲁克 塔格进行地质研究。

1930年2月诺林再度去库鲁克河考察,这次季节更为合适,他得以延长第一次已经开始的考察活动。和前一次一样,这一次他也同样等到了我的老朋友和向导、猎驼人阿布都尔·拉希姆的大力帮助,后者的家成了他的基地和大本营。我托诺林给阿布都尔·拉希姆带去了一件衣物,后来他来信邀我去辛吉尔做客,共同回忆30年前的情景。

来自伦德的年轻天文学家尼尔斯·阿姆博尔特博士参加了诺林的第二次考察。2月19日他们从库鲁克 塔格的库尔班契克泉出发,直趋库鲁克河以南,在其左岸建立了他们的35号营地,这一点成为他们的工作中的第一个顺序站点。阿姆博尔特在此进行了极为精确的天文观测、三角测量和陆地与天文反射系列钟摆观测活动,同时进行的还有地磁观测、三角测量和对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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