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生计,大都生活窘迫。前白俄总领事加科夫自革命以后一直留在迪化,他学识渊博,富有同情心。虽然他从杨增新那里领到了退休金,但他的生活很不宽裕,因为他将大部分钱都寄给了在俄罗斯的家人。这里也有几位俄罗斯医生和药剂师。吉米尔金和他的亲戚的经济条件很好,他们住在这座城市里最好的私人宅第中,他一直是刘大人的翻译和商业客户。
一天晚上,布尔汗代表杨增新来见我,他带来一封来自北京的密码电报。杨增新想知道其中的内容,但不巧的是我们忘了带密码本,因而无法将电报翻成明文,但杨增新起码可以证明我们对他无密可保。
3月18日,我再次起了个大早,因为有人报告说杨增新本人正在来我住处的路上,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进入我的院子。但几个小时以后我们才听到远处传来喇叭声,因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购买饼干、甜食、水果和香槟,并在餐厅摆好桌子。不久,50名身着鲜黄色军服的骑兵占领了街道,这是杨增新的卫队。另一些人骑着马进入院子,其余的则停在门口。震耳的喇叭声在近处的房屋间回荡,一辆蓝色的小马车在台阶前停下,名震四方的杨增新走了出来。我和徐教授趋前迎接。我们簇拥着他进入餐厅,并讲了一番礼节性的话欢迎他。
两小时之后,杨增新起身告辞,我们送他上车。当骑兵队消失在街道尽头时,我的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希望他这次拜访之后一切平安。
不久,布尔汗来见我,我向他宣传了一番我的计划,即乘飞机飞向那些骆驼无法达到的沙漠。他对此非常感兴趣,并说支持我的计划,但这还需要外事部门的审查。
布尔汗在杨增新那里详细阐述了我的愿望,不久外事专员便要求我和徐教授前往彼处晤谈。外事负责人樊大人的衙门为俄罗斯风格,如其他一样,前有庭院。我们经过一条通道,内挂一鹦鹉,它会说汉语。通道尽头是一间明亮宜人的接待室,我们在接待室的一张绿色桌子前坐下。布尔汗充当翻译,徐教授没有参与谈话。
樊大人口气友好,对我们新疆考察的重要性多有褒词。我向他指出,自己年轻时期在新疆的森林、山脉和沙漠中度过了很多年愉快的时光,现在如果能以实际行动表达我对该省的感激之情,那将是一种荣幸。但这里有的地方我们无法涉足,因此只能考虑用飞机去揭开它的秘密。
樊大人说话时不时鞠躬,其声音柔和悦耳。今天他与杨增新进行了长谈,并得到了杨的指示。几乎一年以前北京的外交部就已向杨增新通报了我这一愿望,同时告诉他,政府已拒绝了我的飞行计划,然而,杨增新可以自行决定此事。但出于政治原因,他拒绝了我的请求。樊大人一再道歉说中国的内部局势首先必须明了,现在只能静观事态的发展。
因此,飞行计划只能暂时搁置起来,但却有一个小小的安慰当作补偿。樊大人已受托以杨增新的名义邀我从本地的资金中提取全部60000块墨西哥银元 这些钱为考察队和气象站所必需。由此看出杨增新对我们怀有极大信任,因为我们现在还不可能在北京向杨增新的女婿付出同样的数目。
晚间风暴乍起,房顶上屋子里到处都充斥着风的号叫声。次日天降大雪,泥海般的街道不见了,肮脏的城市又变得一片洁白。外面一阵叫声把我吵醒: 北京陷落了,中国统一了。 两天之后樊大人证实这不过是个谣言而已。
我们得不到可靠的消息,虽然有无线电与外部联系,但天线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问题。经肃州和兰州也有电报线与迪化相通,但传输缓慢。第二条线路由楚古查克通往塞米巴拉金斯克。俄国一边的情况很好,但中国一边的情况却糟糕极了。路的状况也同样,在迪化和塞米巴拉金斯克之间汽车和马车暂时都不通,因此我们已很久没有外部消息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收到这位或那位考察队成员的来信。吐鲁番的诺林来信说,3月17日晚9点那儿的温度为零上17 5摄氏度,白天就好像是在热带,进罗布泊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