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暴动(2)

看到一系列黑点和一道道黑带,那黑点显然是扔掉的行李,而黑带则可能是拉尔森纵队的骆驼。在西南面左方的高地上我们的蒙古人正骑着骆驼对一匹驮着行李奔跑的白驼紧追不舍,它被追上制伏了。蒙古人欲将其带回营地,但那牲畜脾气倔犟,不想跟他回来,傣特曼和胡莫赶紧下去帮着把骆驼的负载卸下,并设法将那家伙带回了营地。我们最先看到的那9匹骆驼也打东北回来了,我下山查看这帮 叛逃者 ,白驼大腿左右的皮和肚子被箱子的边沿磨开,正在流血。9匹骆驼当中也有几匹血流不止。如果骆驼走得慢一点的话,其身体自然不会与行李碰擦。当然,谁也没去将箱子设计的去适应那种速度。

与此同时奔向灾难现场的沃尔兹带回了详细的情况。

情况看上去很糟糕, 他说, 东西扔得满地都是,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100多匹骆驼失踪了。

拉尔森怎么说? 我问他。

他要两桶水,而且认为旅队必须在新营地进行重新组织。 沃尔兹说。

中午1点吃午饭时,我命令所有没有特殊工作拖累的人都出去帮助几个蒙古人寻找骆驼和丢弃的行李。

这次事故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有人问。

失去了两周的间歇期和一些骆驼,而且,穆伦温格带的银元箱正在去蒙古共和国的途中,银元箱子可能会在那儿与骆驼一起被偷走。

沃尔兹回来后,我立即派玛斯考尔和赫姆波尔去拉尔森那里。玛斯考尔很快回来报告说新的宿营地看上去像一个战场一样可怕。拉尔森与两个蒙古人待在那里。

在山顶上瞭望的当儿,我的帐篷又被重新搭了起来,那虽然是好意但却没有必要,因为一吃完午饭我就在胡莫的陪伴下出发去新营地了。我只随身携带了一卷地图、一个罗盘、一支铅笔、一个笔记本和若干香烟。临走以前我向小羚羊告别。刚才我们检查受伤的白骆驼时,小羚羊轻盈飘逸如玉人般地翩然而至。那骆驼仍在张着鼻孔紧张而激动地喘着粗气,小羚羊的到来惊得它飞腿后踢。如果这一腿踢着了,那巨大的力量会使小羚羊如小球般飞向帐篷,但骆驼踢空了,其后腿从粗心的小羚羊头上掠过,我们赶紧把小羚羊带出了危险区。

沃尔兹的坐骑拴在一袋大米上与别的骆驼站在一起,但它只戴缰绳而未拴鼻绳。不知道什么缘故它也受惊了,横冲直撞地冲入其他骆驼中间,米袋子像一片羽毛枕头似的被拖来拖去。尔后它又冲到最后几顶帐篷中间,把那儿搞得一团糟,最后,那家伙又冲入那些拴着的骆驼中间,把它们也冲得无法控制。好在经过一番努力后闹事的家伙终于被抓住并紧紧地拴了起来。

在距一个十字路口不远的地方旅队碰上了汉族商人的骆驼,我忙于画图,没有注意那群牲畜,但让胡莫吃惊的是那里有几只背着驮鞍的骆驼,我们赶紧停下来看个究竟。那个汉人帮着挑出了6匹不属于他的骆驼,它们的左面颊上都烙着字母 H 。它们被拴在一起由胡莫带着,大家都很高兴不会空着手去见拉尔森了。我们还给他带了一些别的东西,其中有从8号营地附近的泉水中汲取的两桶冷水。

草原一片荒凉,但溪水两岸的牧草却新鲜嫩绿。我们接近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地方,这段距离只有4 17公里,以平常的速度我们需要59分钟就能走完。因此这不算长距离,但却是一段多灾多难的距离。

还未抵达事故地点,我们就看见草原上遗落着三三两两的鞍布,它们无语地孤零零地散布着,或彼此拧在一起,或纠缠在绳子里。在路上散布着箱子、口袋、行李箱、桌面、帐篷杆子、椅子等,其混乱程度让人吃惊。然而,新宿营地,也就是大恐慌发生的地方,才是混乱的中心。一到这里人们就本能地想起了战争,大约有50匹骆驼已被重新聚到一起,鼻绳系在四处放着的箱子上。令人惊讶的是只有为数不多的箱子被摔开了,一些箱子上有血迹。拉尔森前来见我,平静如常,但很沮丧。他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最后终于简明扼要地表达了他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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