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日子过得既单调又快乐,在蒙古的炎夏和这样的高度,也只能过这样生活了。我以前曾讲过,我们的固定营地的高度为1570米,但那只是建立在仅仅两周的气压观察之上的结论,现在,5个多星期之后,我们可以确定的平均值为1595米,可能的误差约为60米,更为确定的数值只有在与亚洲其他地方的站点的数值比较后才能得出。
7月8日,一些蒙古人赶着骆驼向营地走来,他们从北方赶来了19匹骆驼,这使我们的驼队数量增加到了220匹。
一对汉人兄弟前来向我们出售8天大的羚羊崽,每只5元。拉尔森警告大家不要买,他说如果买了,我们就会被蜂拥而至的小羚羊淹没。那可怜的小家伙最终被留了下来,它得到了温热的奶子,大家尽最大的努力抚养它。现在它就盖着东西躺在我的帐篷前面,我确实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如果知道它妈妈的下落,我一定会把它送走,但草原太大,羚羊就如同擦着地面飞行的云彩一样迅捷。
在我们的宠物中还有一只小巧、整洁、优雅的跳鼠,胡莫博士将其养在一个很大的空箱子中,现在它几乎完全被驯化了。在箱子的底部有一个带有软垫的开口笼子,它每天都睡在这里面。箱子里还有水、米、石碗,而且里面总是有一堆金凤花,金凤花瓣似乎是它最喜欢吃的东西。它吃东西的样子非常迷人,先是两条大得不成比例的强壮有力的后腿将整个身体支着坐起来,然后再用小的发育不全的小腿的爪子将花瓣送进嘴中。这个灰褐色的小家伙有两扇很大的薄耳朵和两只褐色的大眼睛。它是胡莫博士在值夜班时抓到的,它是夜里活动的动物,太阳一下山它就活跃起来了。当它在地上自由活动时,总爱使用后腿使整个身子直立起来。其可作支撑的尾巴长而有力,末端为一束白毛,中间有一条横向的黑条。胡莫博士对它很有信心,他将其从笼子中抓出来放在自己的肩膀和胳臂上,小东西一点也不害怕,且有很强的好奇心。但它的食谱很奇特,不仅仅限于蔬菜。一天,胡莫博士觉得它需要有个伴,于是从小溪中抓了一只青蛙放入水盆里,但早上发现青蛙被吃得只剩下了头部。还有一件事使大家在一段时间里对它失去了爱意,那就是它将自己的两只孱弱无助的小崽给吃掉了。它让它们活了几天,但似乎它对自己的后代毫无兴趣,而且还不管不顾地在它们的身上踩来踩去,两只可怜的小家伙躺在那里吱吱直叫。我解释说,跳鼠表面的残忍也许还带有一点英雄主义色彩,它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囚禁中面对不可捉摸的未来。
然而,那天也有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赶来骆驼的蒙古人报告,他们在百灵庙和归化城之间的商路上遇到了一支汉人商队。商队的头人说他们三天前去过归化城,在那里看到有欧洲人在买骆驼,更多的情况他们就不知道了。我们认为,在归化城买骆驼的人除了我们的特使冯·考尔、索得鲍姆和哈斯伦德外不会是别的欧洲人。大家的情绪因而高涨起来,所有人都盼望他们摆脱险境,同时也希望几天之后我们能够结束在营地的牢狱般的生活。
从紫禁城到楼兰 斯文·赫定最后一次沙漠探险|第七章|在呼图尔图古尔的最后一天当预定的会合时间超过7天以后,平时总是镇静自若的拉尔森也沉不住气了。晚上12点30分,他与胡莫博士一起来到我的帐篷,当时我正在写东西。拉尔森建议派一个最可靠的蒙古人给归化城的贝尔吉恩医生和凯辛博士送一封信,问问他我们的人是否离开和在什么时候离开那里,如果没有离开,耽误的原因是什么?
7月9日像平常一样过去了。晚上喂好小羚羊并安排好它的卧处以后,胡莫博士和我站在插着红十字旗的帐篷前聊天,突然拉尔森挥着双手跑了过来 他一般是很平静的,这时候又喊又叫,肯定有什么事。
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急忙问道。
他们来了,全部旅队都来了。 拉尔森喊道。
在哪里? 我们问。
在那边,在山的北面。 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