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吃惊地看着秦光明,他也没招惹他啊,怎么又来挑衅?他以为我老皮是吓唬大的?老皮边拍着手里的球边问:秦主任,你吓唬我。
秦光明莫测地微笑:是吓唬也好,是警告也好,你自己琢磨。秦光明径自离去。
皮哥,他这是激你火儿呵。
二炮也够操蛋的,把他师哥搬出来吓唬你。
皮哥,你可不能尿他们,吃蒜吃葱咱就是不吃将(姜),咱二车间哪方面都是拔尖的,论打架挑旗二炮他们也得排在咱们后边呵。
老皮皱着眉头琢磨,感觉秦光明的态度有些奇怪,按说他不应该搓火,但今天说这话分明是在……他一时一时也想不明白,但把段玉刚弄倒是毋宁质疑的:说的对,咱瞅准机会非得把二炮彻底办趴下!
秦光明走在路上,他忽然感觉有些过程也很享受,它毕竟是他智慧的结晶。
工人们散坐在黑板报前,一边看小猫写板报,一边兴奋地交谈着,小猫已在板报上写出——流血流汗拼九月,以优异成绩向建国三十四周年献厚礼。严昌泰从办公室里出来,心情舒畅地扫了一眼黑板报:小猫,谁出的词儿。
小猫得意地:闻安,您别看他脆弱,出的词儿够狠吧。
严昌泰指着黑板报:把流血那俩字给我去掉,改成流大汗拼九月,他很忌讳这个字眼,他不想那种悲剧发生在今天。接着他又嘱咐:明天正式开车,早中夜排好三班,别的我不嘱咐你们,就一条,安全安全再安全。老兄弟调皮地笑了:您这是三条了。
严昌泰也笑着说:对你们三盐组这帮生瓜蛋子我得喊三百遍。
师傅你放心,老兄弟比谁都注意安全,他是没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有奖金。段玉刚很久没有看到师傅的笑容了,他都忘记师傅笑时是什么样子了。师傅这条老命就算搭在三盐组了。想到这儿段玉刚热血沸腾。
三盐组的人不断发出愉快的大笑,整个车间像要娶媳妇那样热闹。
严昌泰忽然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向他微笑。丁惠茹带满晓星来到严昌泰的面前。
师傅,这是满晓星,到我们车间来见习的大学生。
严昌泰打量着满晓星:哦,你就是那个胳膊折了的女大学生。怎么到我们车间来了?满晓星落落大方:也是碰巧,因为这事跟秦主任和段师傅都熟了。严昌泰满心欢喜:好,好,欢迎。那个臭小子真跟你道歉了?玉刚,你过来。段玉刚乖乖走了过来。满晓星看他那乖样子,有些好笑:严师傅,他真的道过歉了。
严昌泰这才看着段玉刚满意地点头;我得亲耳听你说,他说的,我还不相信呢。段玉刚冲满晓星偷偷做了个鬼脸。满晓星吃吃笑了起来。丁惠茹尽收眼底,忙讨好老严:师傅,她想下车间劳动,参与生产,我想带她……
严昌泰象没听见一样,接着对满晓星说:好,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你肯下来劳动,说明你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我给你找个人。玉刚,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带。对人家好点,明白吗?她在见习期间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众人一听立即鼓起掌来,叫好。段玉刚和晃悠交流了一个眼神。乐了。老兄弟站了起来:下面由满晓星的师傅段玉刚先生发表收徒感言。段玉刚来了精神,故意卖关子:这个――那个――,我一定不辜负师傅还有众乡亲的重托,保证完成任务。拿下!众人齐声:拿下!欢呼声起。
严昌泰笑着点头,满晓星尴尬地看着一脸旧社会的丁惠茹。
回到根据地,这些人还沉浸在亢奋之中。
他们想象当秦光明知道段玉刚成了满晓星的师傅之后将会做如何反应?他一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苦不堪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