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刚背起师傅疯了一般向医院奔跑,脑子一片空白,他感到害怕,他觉得自己的脚步稍慢一步就有可能失去他,那样他就成为了罪人,师兄弟们不原谅他,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他不仅仅是他的师傅,他是他恩重如山的父亲啊。
大夫,大夫!救命!救命……段玉刚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叫喊着。齐科长看见段玉刚频临崩溃的样子,很心痛。
严昌泰被推进了急救室,段玉刚和齐科长被挡在了门外,段玉刚像个焦躁的猴子,抓耳挠腮、上串下跳。这时秦光明风风火火赶来,后面跟着的满晓星。医生从里面出来,段玉刚等人拥上。段玉刚拉住医生:到底是什么病?秦光明挤进来一把将段玉刚揪到一边,焦急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很平静地说:初步判断是急性心脏病,要做全面检查,家属不要走开,在这儿等着。医生离开。段玉刚还想再跟过去,秦光明怒目圆睁拦住他:到底怎么回事?师傅在你那儿晕倒的?段玉刚难过地低下头:我也不是成心气师傅。秦光明勃然大怒:你还要怎么成心?段玉刚懒得和他解释:这儿不是算账的地方,有什么事回头再说,行吗。。秦光明逼问:回头是什么时候,等到师傅咽气?段玉刚也急了:你别咒师傅。
秦光明狠狠给了段玉刚一记耳光:我咒师傅?段玉刚,师傅要是出了意外,你得给他偿命,明白吗?
齐科长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拉开秦光明:光明,你师傅原来就有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能全怪玉刚,坐,坐。
段玉刚紧咬嘴唇,一声不吭。齐科长示意段玉刚:你去外边呆会儿,有什么事再叫你。
段玉刚郁郁地走开。
满晓星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她有些难过,但说不清为谁而难过。
段玉刚走出医院大楼,坐到台阶上,心烦意乱撕着地上的树叶。他很想大哭一场。丁惠茹默默走过来,坐在一边。段玉刚仰望着上空,像是在向苍天祈祷:你说我师傅不会出事吧。丁惠茹的心都碎了:不会的,他平时身体多好,这就是一时着急上火。没事的。
满晓星急匆匆找过来过来:段师傅,怎么回事呵。丁惠茹很讨厌她又出现在段玉刚面前,没好气地冲他嚷:怎么回事你自己看不出来呵,不就为了给不给你道歉的事儿吗?段玉刚忙打断她:别听她的,跟你没关系。丁惠茹翻愣着眼珠子:跟我有关系行了吧,老皮骂我时我就该装傻不搭茬儿,就没后边这些事了。段玉刚烦躁而无奈:跟你也没关系。
满晓星满脸无辜地:我已经跟侯厂长他们解释了,你道过歉了,还给我留下十五块钱,我都说了。丁惠茹心里,泛酸冷笑:嗬,就那么会儿功夫,你们整出这么多事来。
让我自己呆会儿行吗,行吗!段玉刚站起身朝远处走去。
满晓星和丁惠茹相视无语,片刻,丁惠茹忍不住还是往段玉刚方向跑去……
严昌泰躺在病床上,嘴里插着氧气管。众人都围在床边。
段玉刚小心地问:师傅,您还难受吗。
严昌泰虚弱地看着段玉刚,目光充满了慈爱。他嘴张了张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这孩子时时刻刻牵扯着他的心,他可不能出什么事啊,不然他到那边无法向老段交代。他知道段玉刚是个善良的孩子,但他太倔强、不安分,他会吃亏啊。段玉刚难过地流下了泪:我伺候您,天天来伺候您,您准能好。秦光明阻拦他:你这会儿少说话,让师傅好好休息。然后又说:侯厂长,我师傅现在已经稳定了,您和齐科长都回去休息吧。侯厂长点点头很沉重地嘱咐: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厂里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