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假定波拿巴知道,或是跟其他人一样可能知道自己的祖籍是非洲,为什么他还是要要如此激烈的实行种族主义?这可能是为了显示他跟自己蔑视和迫害的人毫无瓜葛吧。在种族主义的狂热背后,总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家庭隐秘,有一个需要被忘记的不确定的根源。
不考虑其他的例子,拿破仑和仲马将军的关系是最有代表性的了。为了把事情纳入到各自的背景下,我们首先应该知道的是,当“黑鬼”在1793年7月被授予骑士将军的称号时,“波拿巴”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炮兵上尉。仲马成为少将时,被同僚称为“鼻子上有稻草”的波拿巴还仅仅只是营长。当这个小炮兵最终被授予准将头衔时,曾经的奴隶仲马已经成为阿尔卑斯军队的统帅,治下有四万五千名“白人”士兵。在距离废除奴隶制几个星期之前,仲马成为民族英雄,指挥着阿尔卑斯军,在冰天雪地里战斗。他在奥斯托-萨德(Austro-Sardes)战役中奇袭攻克了塞尼峰(le Mont-Cenis)和小圣贝尔纳德(Petit Saint-Bernard),拯救了共和国。当国民议会在1795年10月6日被保皇党所威胁时,也是仲马将军夺回了领导权。拿破仑那时还什么都不是呢。他的军衔被撤销了,他的事业和精神都没有达到最高峰:“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我的朋友,”他在一个月前给哥哥约瑟夫的信中写道,“汽车开过时我不会躲开。”这个自杀的半调子士兵住在一家闭塞的小旅馆里,再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在杜勒里(Tuileries)宫周围徘徊,准备寻找机会。他的机会在于仲马将军从维莱克特雷城堡(Villers-Cotter ts)到巴黎时的马车车轴断裂了——驿站老板和车夫的闲谈是最好的证明。仲马在10月7日才到达巴黎,延误了24个小时。在此期间,跟在他妻子的情人巴拉斯的马后一路小跑的流浪汉拿破仑则变得出名了,因为他指挥了萨伯隆(Sablons)平原的炮兵通过墙垛射击。
五法尺两法寸高的拿破仑,看到黑色的巨人到来,心中充满愤恨,因为这个黑巨人的军衔总是比他高。从这天起,在仲马饱食终日的时候,波拿巴则在行兵部阵。在就任一些无利可图的职务之后,仲马重新回到了阿尔卑斯军,成为了一名下级官员,而两年前他还是为那里带来胜利的统帅。他最终被迫在拿破仑的命令下在意大利服役。拿破仑的种族主义被嫉妒之心燃得更旺,仲马完成了再多的功勋也没用,未来的独裁者指挥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谢字,却以参谋长贝尔提耶(Berthier)的名义对他大加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