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佛罗伦萨史(50)

十八、就在米凯莱对付庶民取得胜利的同时,新的执政团已经用抽签的办法选出,其中有两人出身如此卑微下贱,以致平民产生这样一个强烈愿望,要将自己从这种可耻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他们终于找到了时机,9月1日这一天,在新执政团就职的时候,广场上聚集了许多手持武器的人,正当老执政团走出宫殿的时候,那些武装分子高声喧哗,表示任何卑微下贱的人都不能担任执政。于是执政团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剥夺了那两个人的官位,他们一个叫伊尔·蒂拉,另一个叫巴罗乔; 补选了乔治·斯卡利和弗朗切斯科·迪·米凯莱。解散了底层民众组成的行会,这些行会的人被解除了官职,只有米凯莱·迪·兰多和洛伦佐·迪·普乔以及其他一些品行端正的人得以留任。那些尊贵显赫的政府职位分成两类,一类授予大行会,另一类授予小行会。只是小行会总是可以有五人当选执政,而大行会只有四人,正义旗手在两类行会中轮流担任。这样组成的政府暂时保证了城邦的平静。尽管共和国已经从最底层庶民的手中被解救出来,但低级工匠的势力仍然比平民上层的势力大;平民上层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剥夺庶民的权力,不得不做出让步,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也得到了那些希望继续打击圭尔夫派的人士的支持,圭尔夫派搞了如此多的暴力活动,许多公民深受其害。因为支持新政府这么做的不乏其人,其中就有乔治·斯卡利、贝内代托·阿尔贝蒂、萨尔韦斯特罗·德·梅迪奇和托马索·斯特罗齐诸位大人,他们都快成了城邦的君主了。随着这些事情如此进展和管理,城邦早已由里奇家族和阿尔比齐家族的野心开始的分裂,又出现在了平民上层和低级工匠之间;由于那些分裂在不同的时间不断出现,引起严重后果,在本书中将会不停地提及,我们就将其中之一称为平民派,而另一个称为庶民派。这种情形持续了三年,许多人或遭放逐,或被杀害;因为那些统治者在一种严重的质疑之中战战兢兢地生活,城邦内外一片怨声载道。那些内部的不满人士每天都尝试或者被怀疑尝试某种新的阴谋;而外部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一会儿投靠某个君主,一会儿借助某个共和国,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四处煽风点火,散布各种颠覆共和国的流言蜚语。

十九、贾诺佐·达·萨莱诺此时正在博洛尼亚,他是那波利国王室后裔,那时在都拉佐的查理手下任军队指挥官;他策划了夺取乔万娜女王领地的行动,负责驻防博洛尼亚城,此事得到了教皇乌尔班的同意,因为教皇一直与女王处于敌对状态(1379年)。 在博洛尼亚城有许多佛罗伦萨的流亡者,他们与贾诺佐和查理保持着密切的接触;这件事情让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忧心忡忡,统治者动不动就听信那些对遭受怀疑的公民们的诽谤之词。正在这种怀疑搅得人心惶惶之际,有人报告政府官员,贾诺佐·达·萨莱诺正率领着流亡者朝佛罗伦萨进军,城内的许多叛乱者拿起了武器,准备里应外合,夺取城市。这个消息让城内的很多人受到了牵连,被控有罪。首当其冲的就是皮耶罗·德利·阿尔比齐和卡洛·斯特罗齐,其次是阿普利亚诺·曼焦内、亚科波·萨凯蒂大人、多纳托·巴尔巴多里大人、菲利波·斯特罗齐和乔瓦尼·安塞尔米等人;除了卡洛·斯特罗齐在逃之外,其余所有人都遭逮捕。为了震慑任何人胆敢拿起武器支持这些反叛者,执政团任命托马索·斯特罗齐和贝内代托·阿尔贝蒂两位大人率领一支精锐部队负责保卫城邦。那些被逮捕的公民受到了审问,审讯结果与对他们的指控相对照,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其中有牵连,以致人民首长不愿判他们有罪;他们的敌人就煽动群众,一时群情激愤,反对声浪四起,迫不得已,他们被改判死刑。无论是皮耶罗·德利·阿尔比齐出身名门望族,还是他本人先前的显赫荣耀--曾几何时,他是城邦中最令人尊敬、最令人畏惧的公民--此时对他的处境都无济于事。曾经有一个人,或者是他的朋友,为了提醒他在荣华富贵的时候为人处事要更加小心,或者是他的敌人,为了威胁他命运多舛、世事无常,在一个有许多公民参加的宴会上,送给他一只银碗,里面盛满了甜食,在里面发现藏着的一枚钉子;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看见了,这被解释成提醒他这是一颗插入命运之轮的钉子,使之固定;因为命运到了其顶点,不能总是维持,如果继续运转,不可避免要到达最低点。这个解释首先应验了他的覆灭,然后应验了他的死亡(1380年)。这些人被处决之后,全城仍然充满混乱,因为无论失败者还是胜利者都害怕。但是,这种恐惧带来的最坏的结果来自于那些统治者,一有风吹草动,这一派 就闹得满城风雨,把那些公民判刑的判刑、训诫的训诫、流放的流放。此外,为了强化政府的安全,他们还增加了新的法律和新的规章。所有那些东西让涉嫌反对他们这个派别的人深受其害;他们因而还指派了四十六人,与执政团一起对那些涉嫌危害共和国的人进行清洗。他们训诫了三十九位公民,将许多平民升格为贵族,而将许多贵族降为平民;为了能够战胜城外的军队,他们请来了英格兰著名的军事家约翰·霍克伍德大人,此人长期为教皇和意大利的其他君主效力。当他们获悉,都拉佐的查理率领着好几支队伍,准备进攻那波利王国,并且还有大批佛罗伦萨的流亡者随行,他们对外部威胁的疑虑进一步加深了。面对这些威胁,除了动员军队之外,还筹集了大批钱款;查理的军队开到了阿雷佐,在得到佛罗伦萨人赠与的四万金币后,答应不再骚扰他们。然后,查理就开始了他的征服,他轻而易举地占领了那波利王国,并将女王俘虏,押解回了匈牙利。 查理的胜利又重新增加了掌管佛罗伦萨政府的那些人的担忧,因为他们不再相信他们的那些钱对国王查理的影响会超过国王的家族与圭尔夫派之间由来已久的友谊,这一派受尽了他们的压迫,创伤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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