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佛罗伦萨史(42)

三、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 在查理一世取得胜利后,他建立了圭尔夫派的政府,因而这一派的势力极大地超过了吉伯林派;经过世事变化、时过境迁、分分合合,吉伯林派渐渐地被人遗忘,而许多吉伯林派的后代占据了高官职位。 于是,里奇家族的首领乌古乔内·德·里奇四处活动,要求重新恢复反吉伯林派的法律。许多人相信阿尔比齐家族就属于那些吉伯林派,许多年以前,他们家祖籍在阿雷佐,以后来到佛罗伦萨定居(1354年)。因而,乌古乔内认为恢复这个法律就能剥夺阿尔比齐家族成员做官的权利,因为那项法律规定任何吉伯林家族成员在政府为官都要宣判有罪,受到惩办。乌古乔内的这个计谋被阿尔比齐家族的皮耶罗·迪·菲利波(皮埃罗·德利·阿尔比齐)识破,认识到反对这个计划马上就意味着承认自己是吉伯林派,他决定还是先假装支持。于是,这项法律在里奇家族的野心之下得以恢复,但结果适得其反:不但没有剥夺皮耶罗·德利·阿尔比齐的名誉,反而为他带来了声望;而这也是众多邪恶的开始。对于一个共和国而言,没有什么比制定这么一项有关陈年往事的法律更具危害性了。 总之,皮耶罗支持了这项法律,他的敌人认为这项法律是他升迁的绊脚石,而他却利用它成就了自己的飞黄腾达;因为他成为这一新的秩序的主人,权威不断增加,在圭尔夫的这个新派别当中,比其他任何人获得的支持都大。(1357年)因为找不到任何官员愿意调查谁是吉伯林派,因而新恢复的法律形同虚设,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于是规定将查明吉伯林派的权力授予人民首长 ,被查出是吉伯林的人,要通知并训诫(ammonire)他们不能担任任何公职;如果不服从这个训诫,会被判处有罪。从那时起,所有那些在佛罗伦萨被剥夺了担任公职权利的人都叫做"被训诫者"(Ammoniti)。因此,人民首长的胆子越来越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不仅对那些应该训诫的人,而且对他们认为有任何贪婪或野心动机的任何人,进行训诫。自1357年这项法律开始实施一直到1366年,总共有超过二百名公民遭到了训诫。因此,这些人民首长和圭尔夫派就变得有权有势,因为人人都害怕受到训诫,对他们毕恭毕敬,尤其是那些领袖人物;他们是皮耶罗·德利·阿尔比齐、拉波·达·卡斯蒂利翁基奥和卡洛·斯特罗齐等。尽管这种蛮横无理的做事方式得罪了许多人,但没有任何人比里奇家族的感受更糟糕了:他们觉得自己是这场纷争的根源,他们看到这件事会导致共和国的毁灭,而与他们原来的计谋恰恰相反,他们的敌人阿尔比齐家族却变得非常兴旺发达。

四、因此,当乌古乔内·德·里奇成为执政团成员之一后(1366年),他决心根除这个由他和他的追随者开始的罪恶,通过新法律规定除六名区长外再增加三名,其中两名应来自小工匠行会;还规定被查明是吉伯林派的人必须由为此目的而设立的二十四名圭尔夫派公民来确认。这项规定立竿见影地消除了人民首长的很大一部分权力,这样一来,训诫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但没有完全停止。然而,阿尔比齐派和里奇派仍然相互提防,出于仇视,相互反对对方起草的法律、进行的活动和制订的计划。他们一直生活在这种纷扰之中,从1366年到1371年;其间,圭尔夫派重新掌权。在布昂德尔蒙蒂家族有一位骑士叫做本基大人,由于在对比萨的战争中立过功而取得了平民身份,因而有资格成为执政团成员。但是,正当他满怀期待地就任该职位时,通过了一项法律,规定任何由贵族取得平民身份的人不得担任公职。这大大激怒了本基大人,于是,他就与皮耶罗·德利·阿尔比齐串通一气,决定用训诫打击平民中势力较小的阶层,从而巩固他们在政府中的垄断地位。通过支持代表旧日贵族利益的本基大人,以及与大部分有势力的公民有着密切联系的皮耶罗,圭尔夫派重新获得了权势,并通过在城区进行新的改革,从而能够按他们的方式任免人民首长和那二十四名公民。所以,他们恢复了训诫,比从前更加肆无忌惮;作为这一派的首领,阿尔比齐家族的势力日渐壮大。另一方面,里奇家族及其追随者则不遗余力、千方百计地阻止他们计划的实施;因而,全城在极度恐慌中度日,每个人都害怕随时到来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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