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数量受到食物供应的制约,罗马或波斯一个土地肥沃而工作勤奋的行省,所拥有的臣民数目可能超过巨大半岛的全部土著。伊克锡法吉人(Icthyophagi)阿里安(Arrian, Flavius Arrianus,二世纪罗马作家,作品有《亚历山大大帝传》)曾经提到汉志海岸及亚丁(Aden)以外的伊克锡法吉人,看来在居鲁士那个时代,这些野蛮人已经居住在红海(指最大的范围而言)的海岸地区。我几乎不可能相信,查士丁尼在位时期,蛮族之中还有食人肉的野人。
或称“食鱼者”沿着波斯湾、印度洋或红海的海岸不停迁移,寻找来源不稳的食物。处于原始和卑贱的状况之下,已经完全够不上社会的条件,这些未开化的种族没有技艺和法律,甚至缺乏理性和语言,和一般的牲口没有多大的差别。世代和时在无声无息之中不断向前滚动,无助的族群因需要和生存局限在狭窄的海滨,使得后裔无法繁衍壮大。在更早的古代时期,有很大部分的阿拉伯人确能脱出悲惨的困境,这块草木不生的荒野无法维持狩猎的民族,很快发展到更有保障和更为富足的游牧生活。沙漠的部落数千年来从未改变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对现代贝都因人(Bedoweens)的描述中,我们可以得知他们祖先的特征达尔维(d'Arvieux, Chevalier Laurent, 1635 A.D.1702 A.D.,历史学家和旅行家)在1664年到中东旅行,前往卡尔迈勒山(Carmel)到达埃米尔的营地,描绘贝都因人愉快而原始的面貌,可能取材自尼布尔和沃尔?(Volney)的原作,这两位都是最有眼光的叙利亚旅行家。
无论是在摩西或是穆罕默德的时代,他们都住在相同形状的帐幕之中,把马匹、骆驼、羊群赶到同样的泉水和草地去放牧。自古以来我们在豢养一些家畜以后,劳累减少而财富增加,因而这些家畜成为阿拉伯牧人最忠心的朋友和最勤奋的奴隶。
根据博物学家的看法,阿拉伯是真正最早出现马的产地,气候的状况最有利这种神骏动物的生存,倒不是在于体型的大小,而是着眼于精力和速度方面得到充分的发展。巴尔布(Barb)、西班牙和英格兰三地的马匹得到举世的赞誉,在于获得阿拉伯马的杂交血??关阿拉伯马可以参阅达尔维和尼布尔的著作,在13世纪末叶,勒吉德的阿拉伯马已经获得很高的评价,产于也门的阿拉伯马强壮而耐久,汉志的阿拉伯马血统最高贵。欧洲马的身价逐渐不受重视,只能列在最后的第十级,体型太过硕大,欠缺剽悍的气势,它们之所以如此粗壮,是需要负荷骑士和全副胄甲的重量。
贝都因人用近乎迷信的审慎态度,保持纯种马的荣誉和名声,公马的售价很昂贵,即使母马也很少出让。生下一匹血统纯正的小马,在部落中是值得众人欢乐和道贺的大事。像这些名贵的马匹从小养育在帐幕之中,与阿拉伯人的儿童生活在一起,?到亲切的关怀和教导,养成温驯合群和热爱主人的天性。它们只习惯于疾行和奔驰,不会因滥用马刺和鞭笞而变得迟钝和麻木,蓄备精力用于奔逃或追逐的需要,只要感觉到手掌的轻拍或马镫的紧挟,立刻像一阵风迅速向前驰骋。如果骑士在飞奔之中突然摔落下来,它就会停止不动直到骑士重新坐上马鞍。
骆驼在阿非利加和阿拉伯沙漠是神圣而贵重的礼物,强壮和极有耐性的牲口负着重物,可以不吃不喝照常行走数天之久。这些身躯打上奴役印记的动物,可以用第五个胃储存一大袋清水,体型较大的品种可以负荷一千磅的货物,单峰驼的骨架较小更为灵活,比?时?最快的骏马追赶不及。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的骆驼,全身没有一点废物,都可为人所用,母骆驼的产奶量多而且营养高,小骆驼的肉质可以比美最嫩的牛肉穆罕默德喜欢饮用牛奶,倒是没有提到骆驼奶,麦加和麦地那的饮食在那时已经较为讲究。
从尿中可以提炼出价值极高的盐,干粪可以作燃料,每年脱落又要重生的长毛,贝都因人拿来编织成衣物、用具和帐幕。牲口在雨季以沙漠中数量不多的青草为生,在炎热的夏天和匮乏的冬季,贝都因人把帐幕移到海边、也门的山地或是幼发拉底河的邻近地区,甚至常常不顾身家性命前往尼罗河岸,或是抵达?利亚和巴勒斯坦的村庄。浪迹天涯的阿拉伯人过着危险而困苦的生活,尽管有时用劫掠或交易的方式,获得一点手工业的产品。高傲的酋长可以带领一万匹骏马在原野上奔驰,然而一位最普通的欧洲人,享受舒适和欢乐的生活,远在这位酋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