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8)

(八) 罗马努斯三世阿吉鲁斯(1028 A.D.1034 A.D.)、帕夫拉戈尼亚人米凯尔四世(1034 A.D.1041 A.D.)、米凯尔五世卡拉法特斯(1041 A.D.1042 A.D.)、佐伊和狄奥多拉(1042 A.D.)、君士坦丁九世摩诺马克斯(1042 A.D.1055 A.D.)、狄奥多拉(1055 A.D.1056 A.D.)、米凯尔六世斯特拉提奥提库斯(1056 A.D.1057 A.D.)

五位皇帝保持直系血统的继承,历时有一百六十年之久,赢得希腊人对马其顿王朝的忠诚,也获得篡夺者运用权力时继续承认原来的名号,这种情形曾经出现三次之多。君士坦丁八世是皇室最后一位男性,亡故以后产生一个继承断裂的新局面,何况他的统治期间比十二个皇帝加起来还要长久。他的兄长宁可过纯洁的独身生活,放弃对公众应尽的义务。君士坦丁自己只有?个女儿,优多西娅(Eudocia)出家成为修女,佐伊(Zoe)和狄奥多拉到了成熟的年龄,还是保持处女的身分,对于两性的关系一无所知。垂死的父亲在会议中讨论她们的婚事,冷漠或虔诚的狄奥多拉拒绝结婚,不愿给帝国带来一个继承人;她的姊姊佐伊愿意奉献自己,成为祭坛上的牺牲品。罗马努斯?阿吉鲁斯(Romanus Argyrus)身居大公的高位,不仅为人文雅而且风评甚佳,被选来当她的皇夫。他对这种荣幸加以婉拒,得到通知只有剜眼或处死这两条路可走。他所以抱着勉强的态度,主要的动机是出于夫妻之情。然而他的原配非常忠诚,为了丈夫的安全和事业情愿牺牲自己的幸福,等她进入修道院以后,除去皇家婚礼的唯一障碍。

君士坦丁八世崩殂以后,令牌授与罗马努斯三世(1028年11月12日),无论他在家庭和外面是如何的操劳效力,同样是积弱不振而且徒然无用。四十八岁的佐伊过于成熟,除了纵情欢乐已没有怀孕的希望。她所宠爱的寝宫总管名叫米凯尔,是个英俊的帕夫拉戈尼亚人(Paphlagonian),最早的职业是钱币兑换商。罗马努斯出于感恩图报或是表示公平起见,纵容他们之间有罪的私通行为,或对于他们的清白无辜接受可有可无的保证。佐伊很快证实一句罗马的谚语:“每一个奸妇都能毒死丈夫 ”,罗马努斯的死亡接着就是米凯尔四世可耻的婚礼和登基(1034年4月11日)。无论如何,佐伊的愿望还是落空,她并没有找到精力充沛和称心如意的爱人,只是将一个不幸的可怜虫弄到自己的床上。他的健康和理智受到癫痫发作的损害,良知受到绝望和悔恨的折磨。那些技术最高明的医师能够处理心理和肉体方面的疾病,受到召唤前来为他治疗。他仅能获得的希望是经常长途跋涉前去浴场,或是到那些最受民众爱戴的圣徒墓地去朝拜。僧侣对他的苦修都大为赞扬,除了归还权力以外(但是他能与谁恢复原有的关系?),米凯尔寻找各种办法要为自己的恶行赎罪。就在他为悔而叹息和祷告的时候,他的弟弟约翰是宦官,对于他的悔恨感到可笑,约翰就是在暗中主持阴谋事件的始作俑者,能从这项罪行获得最丰硕的成果。约翰大权在揽,只会运用各种手段来满足他的贪念,佐伊落得被她的奴隶所掌握,囚禁在祖先的宫殿里成为俘虏。当约翰知道他兄长的健康状况已无法好转,就将他的侄儿另外一个米凯尔推荐进宫,别号卡拉法特斯(Calaphates)来自父亲的职业“船舶修理者”。在宦官的安排之下,佐伊将一个工匠的儿子收为养子,这个冒牌的继承人当着元老和教士的面前,授与凯撒的头衔和紫袍。

佐伊的个性是如此的软弱无能,?权自用,米凯尔四世的过世带给新继承人自由及权力,她却因此受到压迫,四天以后,她把皇冠置放在米凯尔五世的头上(1041年12月14日)。他流下眼泪发出誓言,即使他登基为帝,仍旧是她忠诚不贰的臣民。他在短暂统治期间唯一的行动,就是忘恩负义采取卑鄙的手段对付他的恩主约翰和女皇。前者受到罢黜和羞辱使得人心大快;佐伊是皇帝的女儿,她的放逐引起君士坦丁堡的悲痛,开始是暗中的抱怨,最后激起公众的骚动。现在大家已经忘怀佐伊所犯的过错,等到米凯尔五世对此有所认识为时已晚,即使最驯服的奴隶具备忍耐的习性,也会受到刺激掀起狂野和?复的怒潮。每个阶层的市民都聚集起来,这场无法镇压的暴乱延续了三天,他们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打开大门以后要迎接他们的国母。佐伊从监狱以及狄奥多拉从修道院回到皇宫,米凯尔五世受到的惩处是被剜去眼睛或是丧失性命。希腊人第一次很惊奇的看到皇家两姊妹竟然同坐在宝座上,主持元老院的会议,或是接见外国的使臣。这种很特殊的共治只维持两个月左右,两位统治者无论是她们的个性脾气、利害关系或追随人员,全都南辕北辙,在暗中形成水火不容的局面。由于狄奥多拉仍旧反对结婚,毫无退意的佐伊在六十岁的高龄,为了满足舆论的要求,只有强接受第三位丈夫,何况还遭到希腊教会的谴责。

登基的皇帝是君士坦丁九世(1042年6月11日),被称为摩诺马克斯(Monomachus),意为“单打独斗的战士”,不论是在公众或私人的挑衅中,必定曾表示出他的英勇和胜利,现在遭到痛风的折磨,身体变得更为虚弱。他的统治完全纵情于声色之娱,时间都浪费在养病和欢乐之中。君士坦丁九世当年被放逐到莱斯沃斯岛,有一位美丽而高贵的孀妇不辞辛劳的陪伴在一起,希卡勒里娜(Sclerena)成为正式的妻室。等到他与佐伊结婚和登基以后,她也被授与奥古斯塔的头衔和仪典,在皇宫里据有相邻的寝宫。合法的配偶(这是佐伊的体谅爱护,也可以说是自贬身分)满意于这种前所未有而又丑陋不堪的瓜分占用,皇帝出现在公共场合,站在妻子和侍妾之间。君士坦丁九世比佐伊和希卡勒里娜活得更久,他打算要改变继承的次序,为狄奥多拉更为机警的朋友所阻止。等到他病故以后,狄奥多拉获得大家的同意,重新恢复继承的权利(1055年1月30日),用她的名义以及四名宦官发挥影响力,统治东部世界十九个月都能太平无事。这些宦官有意要延长他们的权势,说服年迈的女皇提名米凯尔六世为继承人。他的称号“斯特拉提奥提库斯”(Stratioticus)宣示他的军职身分,这位个性疯狂而?老朽的资深军人,既不能了解状况,也无法处理政务,只能成为这些大臣的傀儡。米凯尔六世登上宝座(1056年8月22日),狄奥多拉不久后逝世下葬,成为马其顿或巴西尔王朝最后一位君王。对于这二十八年令人感到羞辱和带来毁灭的时期,我只有很快加以评述,同时也抱着敬谢不敏的态度。两个无能为力的妇女凭着她们的抉择和善变,把希腊人像一群牲口那样的摆布,让他们堕落到连奴隶都不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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