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新来者(4)

俄国在欧洲的扩张(1689—1796)

为了给军队和行政部门提供人员,彼得实行残酷的统治,在他的统治之下,所有的土地所有者都要为国家服役。对于没有?记的人,彼得判决“剥夺公民权终身”,使这些人不受法律的保护,任何人攻击他们都不受到惩罚。为国家服役成为生命中必须要做的,每个服役的贵族阶级的男孩在年满15岁的时候,都被在军队、公务部门或宫廷里指派一个未来的职位。当这个阶级的一个成员死亡的时候,他要将遗产完整无缺地传给他的儿子,不必是长子,这样遗产就不会在每一代都重新分割。因此,服役的贵族开始完全依赖于沙皇。这个体系为有才能之人开启了拥有一个辉煌生涯的可能性,因为一个没有财产或头衔的人,只要在任何公共部门中达到某个等级,就可以被自动封为贵族,并得到土?。

为了筹集现金,彼得减少了通货,几乎对每件事情都征税,如销售、租赁、房地产、制革厂、浴场和蜂房,并任命专门的国家岁入发现者来考虑新的税收。政府对多种产品持有垄断权,包括盐、油、棺材和鱼子酱。然而,对每个家庭征收的基本税收不能提供足够的国家收入,部分因为战争和不幸已经导致家庭数量的下降,部分因为家庭正联合起来逃税。彼得政府因此用对每个男性征收人头税的办法来代替原来的征税方式。这次改革需要一次新的人口普查,普查产生了一个非常重要却无意的社会后果。普查的执行者将许多介于自由人身份和农奴身份之间的人归?农奴。这些人于是发现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孩子被标记为不自由的人,被从一个主人手里转移到另一个主人手里。

在行政管理方面,首次设立新的部门(特辖制)来集中处理从各种来源获得的资金。为提升军事效率而采用的军区系统导致省的建立。每个省都有自己的地方长官,许多之前由中央政府承担的表现为无效率的功能便被分给地方了。

最终,彼得模仿瑞典的中央部门系统,取代了过去的特辖制,建立了9个“院”,分掌外交事务、军队、司法、开支等等,每个院由一个11人执行管理委员会所管理。这种安排通过使一个执行管理委员会的每个成员都要受到同僚的制约而阻止了腐败,但是,却导致了在最后决定上的拖延,最终决定只有经过长时间的协商之后才能做出。

为了培养未来的军官,也为了培养许多公务员,彼得建立了海军、军事和炮兵学院。因为仍旧为教会所控制的俄国初等教育发展不充分,便不得不召集国外的学者到学院任教。在较低的水平上,彼得继续进行实践:引入技师和技工,将他们的技巧教给俄国人。沙皇用保护关税和免税来刺激和鼓励制造业。尽管有时雇用了许多劳动力,工业企业还是效率低下。如果农奴被作为与工厂本身是一体的来买卖,工厂主就可以买卖农奴。这种“占有性”的工业农奴制不能为努力工作提供大量的激励。

彼得也将教会纳入到学院体系之中。因为知道教士有多么不喜欢他的新制度,当莫斯科总主教在1700年去世的时候,他开始不去任命继承者。在1721年,他将教会置于一个代理机构的管理之下,这个机构起初被称为“精神学院”,后来称神圣引领会议(Holy Directing Synod),由一个俗人主管。保守派教士越来越认为彼得本人是反基督者。

彼得的秘密警察的记录中充满了抱怨,这些都是他的手下在到处打听颠覆性言论时所听到的。农民的丈夫和父亲被抓到遥远的战场上作战,或到沼泽地劳动来修建一座只有彼得似乎想要的城市。农奴的数量在增加。服役的人们发现自己被宣告整个一生为沙皇工作,很少能够去看看自己的产业。

较低等级的社会反抗采取农民起义的形式,这些起义遭到极端残酷的惩罚。农民叛乱者的通常同盟者是哥萨克人,他们被大量处死,并被蛮横地剥夺了传统的独立性。贵族和教士的反对派领袖将他们的希望集中在彼得的儿子亚力克西斯身上。亚力克西斯通过表示与他们的意见相同而煽动他们的希望之火。最后,他逃亡国外,寻求其姐夫奥地利皇帝查理六世的庇护。彼得许诺原谅他,引诱他回国,将其折磨致死在自己的面前。

在许多方面,彼得只是强化既存的俄国制度和特性。他使一个强大的独裁政府甚至更加强大,使一个通用的服役法令甚至更加严厉,使一个农奴更像一个农奴。他的国外之旅、他对外国道路的喜爱、他对先进技术的关注、他的重商主义、他的战争,所有这一切都能够在他统治之前的俄国历史中找到先例。在他对教会动手之前,教会已经被旧礼仪派(Old Believers)的分裂所削弱了。也许彼得真正激进的地方是在日常举止和行为领域。他对胡须、服装和历法(他采用西方从基督出生计算日期的方式)的抨击,他对仪式的憎恶和对体力劳动的喜爱,这些的确都是新出现的,他在行动时所具有的?常的精力和激情也是如此。它们是彼得赢得革命性的声望即彼得大帝的决定性因素。

在外交事务上,俄国发现自己遭受了持久的封锁,甚至被同盟者所封锁。无论俄国什么时候努力进入中欧或西欧,普鲁士或奥地利就会放弃与它的任何联盟。结果,俄国统治者不信任欧洲人的外交而坚持一种实质的防御政策。到18世纪中叶,俄国已经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军事强国,在仅仅一年的时间里就把炮兵增加了一倍,并拥有欧洲最好的步兵和最好的射击技术。正如哥萨克人战争中的无纪律本性,缺少重型马匹也抑制了骑兵的发展。但是,到俄国占领东普鲁士的时候(从1758年到1761年),哥萨克人也因他们的严格风纪而被注意,欧洲君主害怕俄国的影响,不断进行反对沙皇的宣传,甚至与沙皇结盟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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