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8)

三、 君士坦丁堡的人口结构和所享有的特权(324 A.D.)

奠基者其次所关切的重大问题,就是钟爱的城市人口过多。罗马帝国东迁之后紧接着黑暗时期,这一重大问题所造成的危害,无论产生远期和近期的影响,都被虚荣的希腊人和轻信的拉丁人完全忽视现代希腊人非常奇怪,对古老的君士坦丁堡抱着不屑一顾的态度。我们对土耳其和阿拉伯作家的错误可以原谅,希腊作家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的语言里就保存着很多可靠的史料,但是他们宁愿道听途说,受传统的摆布,不肯面对真正的史实。科迪努斯的作品中,就在一页里,可以找出十二个不可原谅的谬误,像是塞维鲁(Severus)和尼格尔(Niger)的和解、他们子女之间的婚姻、马其顿人围攻拜占廷,以及高卢人入侵,将塞维鲁召回罗马等等,而且从塞维鲁去世到君士坦丁堡奠基,其间有六十年的历史没有交待。,这方面实在令人感到奇怪。人们一直提到,罗马所有的贵族家庭、元老院成员、骑士阶级以及不计其数的随从人员,都跟随皇帝迁到普罗蓬提斯海岸。大家也都相信,荒凉的古都完全留给外来户和当地平民混杂的人群。那些早已改为果园的大片意大利土地,马上就无人居住和耕种。现在要在这部历史中,对夸大失实的说法,都还原本来的面目。君士坦丁堡的发展不能归于人口自然增多,也不能说是生产的需要,必须承认这块人为的殖民地,要牺牲帝国原有许多旧城,才能兴建起来。罗马及东部几个行省许多富有的议员,受到君士坦丁的邀请,皇帝为自己的住所选择一个运气很好的地点,让他们也来此定居。主子的邀请往往与命令很难区别,皇帝表现慷慨好施的态度,立即赢得心甘情愿和兴高采烈的服从。他把新都城多处修建的宫殿分赠亲信,发给土地所有权和固定津贴,以维持高贵而体面的生活,还把本都(Pontus)和亚细亚的领地,划给都城的永久住户作为世袭产业科迪努斯说,君士坦丁比照自己在罗马的宫殿,为元老院议员构建住屋,他们在惊喜之余真是感恩不尽。事实上这些都是虚构的故事,而且内容前后矛盾。。诸如此类鼓励措施的优惠条件,很快难以为继遭到废止。

无论政权中心位于何处,国家岁入相当大的部分总会被皇帝本人、政府大臣、法庭官员以及宫内人员挥霍一空。最富有的省民被利益、权势、欢乐和新奇的强大动机所吸引。居民中人数众多的第三阶层,在不知不觉中由仆役、工匠和商人形成,他们靠出卖劳力,满足上层人士的需要或奢侈的生活谋生。不到一百年,君士坦丁堡的财富和人口已可与罗马一争高下。整排新盖的建筑物,根本不考虑卫生条件或生活方便,非常稠密的紧塞在一起,留下极其狭窄的街道,使得拥挤不堪的人群、马匹和车辆几乎都无法通行。原来圈定的城区范围已渐渐容不下日益增长的人口,新的建筑从两边向大海方向延伸,增加部分可成为一座面积广大的城市。

罗马的贫民靠着政府经常不断分发酒、油、粮食、面包和铜钱或实物,几乎不用劳动谋生。君士坦丁堡的奠基者效法头一位凯撒的手法这是苏格拉底一厢情愿的说法,每天定量配发粮食的人数高达八万人。根据瓦列西乌斯(Valesius)的翻译,所说的粮食可能是谷物,要是说成面包也没有错。,有的地方尽量慷慨豪爽,却遭到后代的指责。一个国家的立法者和征服者,认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获得阿非利加以后,自然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译注] 阿非利加努斯?西庇阿是普布里乌斯?西庇阿(Publius Cornelius Scipio)的儿子,公元前202年在扎玛(Zama)会战击败汉尼拔(Hannibal),摧毁迦太基,使得阿非利加成为罗马帝国的行省,与西西里同是供应罗马人民的谷库,由于粮食不致匮乏,才能争雄天下。。奥古斯都(Augustus)却费尽心机,力图使罗马人民建立这种概念,现在既然已能过富裕生活,便应彻底忘怀过去的自由权利。提起君士坦丁的挥霍毫无道理可言,不论从公共或私人利益考量都无法原谅。他为建造新的都城,每年从埃及强征来的税收,实际上全用来养活一群妄自尊大的懒?。皇帝制订其他法规倒是无可厚非,就实质而论确也无关紧要。他把君士坦丁堡分为十四个地段或区域君士坦丁堡的行政区域,在《查士丁尼法典》提过,狄奥多西二世的《职官志》也有详尽说明。十四个区中最后四个,没有包括在君士坦丁所建的城墙之内,所以城市的划分,是否归功于奠基者的高瞻远瞩,这点令人感到怀疑。,市民会议尊为元老院尤里安(Julian)第十一封书信,提到元老院议员的职务,不是荣誉而是一种负担。布莱特里(Blterie, Jean Philippe Rne, de la, 1696 A.D.1772 A.D.,约翰逊教派神父)认为他在信件中所说的状况,不是指君士坦丁堡。,使这里的市民享受意大利式的特权,将这座新兴的城市称作殖民地,成为古罗马第一位最受宠爱的女儿,德高望重的母亲仍然享有法律上最高领导地位,能与她的年岁、威严以及过去伟大成就完全吻合尤里安为君士坦丁堡感到庆幸,因为它的地位不如罗马,所以没有在帝国的城市中位居榜首,免除树大招风之危,当代人认为他的话确是执平之论。等到狄奥多西的两子将帝国分治以后,东帝国日益繁盛,佐西穆斯、苏格拉底和索佐曼,夸耀新都和旧都已成平分秋色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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