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9)

罗马凯旋式的传统习惯,有一名奴隶紧随在战车的后面,不断在提醒征服者,要知道命运的无常和人性的弱点。普罗科皮乌斯在他的《秘史》中,就承担起这种卑微低下和忘恩负义的工作。心胸开阔的读者会将诽谤之辞弃而不顾,但是证据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况且还会无可奈何的承认,贝利萨留的声誉甚至德操,都为妻子的情欲和残酷所玷污,只是正派的历史学家倒是对这位英雄人物的缺陷不置一辞。安东妮娜的母亲是剧院的娼妓,父亲和袓父在帖撒洛尼卡和君士坦丁堡,从事御车手这个低贱然而赚钱的行业。命运使她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成为狄奥多拉女皇的密友、仇敌、奴仆和宠幸。共同的嗜好使两个生性淫荡而又野心勃勃的女人联手合作,猜忌和嫉妒的恶意使她们各行其是,互不相容,最后是伙同犯下滔天大罪又勾结在一起。安东妮娜在与贝利萨留结婚之前,曾经有丈夫和许多爱人。佛提乌(Photius)是她前一次婚姻所生的儿子,长大成人在围攻那不勒斯时表现突出。

安东妮娜到人老珠黄之时,对一个色雷斯的青年发生感情,沉溺于可耻的丑闻而不堪自拔。狄奥多西在优诺米乌斯派异端邪说的环境中教育成长,前往阿非利加的航程中,是第一个登船并接受洗礼的士兵,因而被授与神圣的名字。贝利萨留和安东妮娜成为他的教父和教母,把这个改宗者收养在自己的家庭。就在登上阿非利加海岸之前,神圣的亲属关系堕落成为肉欲的性爱苟?,安东妮娜任性妄为,无视于旁人的指指点点,只有罗马的主将不知道自己戴上绿头巾。当他们居住在迦太基期间,他在无意之中发现这两个情人躲在一间隐秘的卧室,四周无人而且温暖如春,两个人衣冠不整,几乎要赤身裸体。贝利萨留的眼中冒出怒火,不知羞耻的安东妮娜说道:“在这位年轻人的帮助之下,我要很秘密的处理我们最宝贵的财物,不能让查士丁尼知晓。”狄奥多西穿上自己的衣物,虔敬的丈夫甚表满意,连亲眼看到的证据都可以不信。即使处于感到放心或自我欺骗的状况,等到贝利萨留进入叙拉古以后,由于一名侍女的好管闲事,完全了解整个?奸情。马其顿妮娅(Macedonia)在获得他发誓为她保密以后,找来两名内侍跟她一样承认,经常看到安东妮娜的淫乱行为。狄奥多西尽快逃到亚洲,避开受辱丈夫的报复,他已经签署命令给一员卫士去杀死奸夫。安东妮娜的眼泪和费尽心机的诱惑手段,使耳根软弱的英雄相信她的无辜,甚至堕落到否定自己的诚信和理性,要放弃这些不知谨言慎行的侍从,不给她们任何保护,因为她们竟敢指控或怀疑他的妻子,说她不能保持贞节。罪恶深重的妇女用仇恨和血腥的手段开展报复的行动,不幸的马其顿妮娅和两名证人被安东妮娜暗中指使逮捕,再进行残酷的迫害。她们的舌头被割掉,身体被砍成碎块,然后丢进叙拉古的海中。

君士坦丁提到这件事,讲了一些很鲁莽的话倒是很有见地:“是我的话,要惩处的是淫妇,而不是那个无知的小子。”安东妮娜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等过了两年,这位官员一时冲动拿起武器反抗他的上司,就是她提出斩草除根的建议,决定立即将他处死。甚至就是佛提乌的愤慨,也得不到母亲的原谅,将儿子放逐就是为了准备召回情人。对于意大利征服者施压和卑辞邀请,狄奥多西只有屈从不敢拒绝。直接从情人手里收到的馈赠,以及参加和平与战争的重要委员会103公元537年11月佛提乌奉命逮捕教皇。大约在539年年底,贝利萨留派狄奥多西到拉文纳,参加一个非常重要而又容易搞钱的委员会。,受到宠爱的青年很快获得四十万镑的财产。等他们回到君士坦丁堡以后,安东妮娜的热爱仍旧炽烈无比,丝毫没有消退的现象。但是畏惧、虔诚以及厌倦,使得狄奥多西感到事态的严重。他害怕在首都到处传播的丑闻,还有就是贝利萨留妻子那种任性而为的痴情,于是从她的怀抱中溜走,隐退到以弗所寻求圣所的庇护,剃去头发过着修道院的生活。她就像亚历阿迪妮在丈夫死后无法获得赦免那样感到绝望,泪流满面撕着自己的头发,府邸里面回响着她的哭声。“她失去最亲?的朋友,一个温柔、忠诚和勤快的朋友。”但是她热诚的乞求加上贝利萨留的祈祷,也无法把圣洁的僧侣从以弗所孤独之地召唤回来。一直等到主将前往进行波斯战争,狄奥多西受到引诱回到君士坦丁堡,在安东妮娜离开之前,短暂相聚一段时间,大胆奉献给爱情和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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