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3)

过去的失败累积经验,个人可能因年龄的增长而获得匡正的机会,但是就人类而言,经验对后代很少发生警惕的作用。古代的民族根本不顾虑相互之间的安全,结果被罗马人各个击灭,难逃奴役和羞辱的命运。这些可怕的往事应该能教训西方的蛮族,及时取得协议组成联盟军队,才能对抗查士丁尼并吞四海的勃勃野心。然而同样的错误一再重犯,产生类似的结局,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哥特人感觉不到迫近的危险,带着漠不关心甚或幸灾乐祸的心情,袖手旁观汪达尔人很快遭到覆灭。皇室家族无子,特德斯(Theudes)是一位作战骁勇而且权势极大的酋长,登上西班牙的宝座,以前他曾用狄奥多里克和他那年幼孙儿的名义进行统治。西哥特人在特德斯的指挥之下围攻休达的城堡,位置在阿非利?的海岸。就在他们遵奉安息日的规定,平静进行礼拜活动,城镇突然出击,使营地在虔诚奉献时刻的安全受到侵犯。国王本人几经困难和危险,从亵渎神圣的敌人手中逃脱。过不了多久,霉运当头的杰利默派遣一名求救的使臣,恳请西班牙王国对他的苦难施以援手,才使特德斯的尊严和憎恨获得满足。他并没有用庄重的神情发出慷慨和明智的指示,只是一味敷衍使臣,直到获得告知说是迦太基已经丧失,这时他用含混和藐视的规劝打发使臣离开,要他们到自己的故乡去寻找援助,只有他们的族人真正熟悉汪达尔人的状况。意大利战争旷日持久,使西哥特人遭受惩罚?时间可以向后拖延。特德斯在尝到错误政策所产生的苦果之前,已经闭眼离开人世。西班牙的王位继承引起一场内战,实力较弱的竞争者恳求查士丁尼的保护,在野心的驱使下签署一纸联盟协议,对这个国家的独立和幸福造成严重的伤害。有几个位于大西洋和地中海的城市,交给罗马帝国的部队前来驻守,以后部队拒绝撤离,看来这些保证物既能提供安全也能支付报酬。他们从阿非利加获得长久的供应,来加强防卫的力量。东罗马帝国维持这些易守难攻的驻地,目的是要在蛮族中间煽起内部和宗教的党派对立,造成混乱的有利情势。在西班牙王国拔除这些眼中钉之?,七十年的光阴转瞬而过(550 A.D.620 A.D.)。皇帝所以要保持部分遥远而无用的所有权,只是为了满足虚荣心,把西班牙算成他们的行省,将阿拉里克的继承人列入诸侯的位阶44参阅伊希多尔最早的《编年史》以及马里亚纳的《西班牙史》第五和第六卷,等到西哥特人重新回归天主教以后,罗马人最后还是被他们的国王苏因提拉(Suintila)赶走。。

统治意大利的哥特人所犯的错误,比起西班牙的同宗弟兄更不可原谅,受到的惩罚也更为迅速而可畏。出于私人报复的动机,他们使最危险的敌人能够毁灭他们最有价值的盟友。伟大的狄奥多里克有一位姊妹许配给?非利加国王特拉斯蒙德(Thrasimond),在这种情况下将西西里的利利巴厄姆(Lilybaeum)城堡45利利巴厄姆是迦太基人建立,在第一次布匿战争时,不仅是坚强的据点,也是优良的港口,是两个民族要争夺的重要目标。转交给汪达尔人,同时有一千名贵族和五千名哥特士兵组成军队的行列,用来随护阿马拉弗丽达(Amalafrida)公主。他们曾在摩尔人战争中大显身手,高估自己建立的功勋,或许是汪达尔人故意忽略。他们用羡慕的眼光看待这个国家,对于阿非利加的征服者抱着藐视的心理,汪达尔人采用屠杀的手段,预防确有其事或纯属虚构的谋逆事件。哥特人的力量受到压制,被囚禁的阿马拉弗丽达随之悄悄去世,死因让人感到可疑。卡西多里乌斯用雄辩的文辞谴责汪达尔宫廷,说他们犯下残酷的罪行,为天理国法所不容。他用国君名义威胁的报复行为,却被敌人大肆嘲笑,因为阿非利加一直受到海洋的保护,哥特人没有海上作战的能力。悲痛和愤怒使他们盲目,没有能力分析当前的情况,带着欢欣鼓舞的心情迎接罗马大军的来临,用西西里的港口接待贝利萨留的舰队。让人吃惊的信息很快使人感到欢愉也引起警惕,汪达尔人遭到报复的程度已经超过他们的希望,甚至令人无法想象。皇帝获得阿非利加王国,对他们的友情应有所亏欠,哥特人也合理的推测,他们有权重新获得那块贫瘠的岩石地区,利利巴厄姆过去是当做嫁妆才从西西里岛割让出去。贝利萨留傲慢的告示立即让他们了解实情,心中的悔恨不仅太晚,也不能发生作用(534 A.D.)。罗马将领说道:

利利巴厄姆这座城市和海岬属于汪达尔人,现在我以征服者的身分提出主权要求。你们的归顺会获得皇帝的嘉许,抗拒就会激起他的不快,必然引发战争,带来完全毁灭。要是你们逼得我们动武,战争的后果不仅是要求一个城市的所有权,由于你们不当反抗合法的统治,连带所有行省都会受到波及。

有二十万士兵的?族,对于查士丁尼和他的部将发出的恫吓言辞会一笑置之,意大利弥漫着争执和不满的风气,哥特人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情,支持有伤尊严的女性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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