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9)

罗马人在没有抵抗之下进入营地,夜晚的黑暗和混乱掩盖军纪荡然的狂野景象,只要遇到蛮族就绝不留情大肆屠杀,留下的寡妇和女儿如同值钱的遗物或是美丽的侍妾,任由纵情淫乐的士兵任意享用。在这一段漫长的繁荣与和平期间,过去的征服或节约所累积的成果,使得皇家库存的金银财宝几乎可以满足贪婪的要求。部队都在疯狂的搜刮,把贝利萨留的告诫完全置之脑后。欲念和掠夺所激起的兴奋,使他们分成小股或是独自行动,前往邻近的田野、树林、山岩和洞穴,探索可能隐藏的战利品,身上背负所获得的财物,脱离自己的队列,无人引导就在通往迦太基的大路上面乱逛。要是逃走的敌军胆敢发起逆袭,这些征服者将无一幸免。深感羞辱和危险,贝利萨留在获胜的战场度过焦急的一夜,等到黎明他在小山上树起统帅的旗帜,召回他的卫队和资深的老兵,逐渐在营地恢复节制的行为和服从的纪律。这位罗马将领对于屈服敌人的战斗意志,以及拯救俯地讨饶的蛮族,同样付出关切之心。那些苦苦哀求的汪达尔人发现,要想活命只有到教堂才能获得保护。他们在被解除武装以后就分别被监禁,免得在外流窜扰乱公众的安宁,或是成为民众报复行为的牺牲品。贝利萨留派出一支轻装分遣部队,追蹑杰利默的动向和行踪以后,亲率大军继续前进,经过十天的行军远抵希波?里吉乌斯(Hippo Regius),这时此地已不再拥有圣奥古斯丁的遗骸23阿非利?的主教将圣奥古斯丁的遗骸带到他们的放逐地撒丁尼亚,一般人相信是在8世纪时,伦巴底国王勒特普朗德(Liutprand)将遗骸从撒丁尼亚运到帕维亚(721 A.D.)。到了1695年,该城奥古斯丁修会的修士发现一座砖砌的拱墓,里面有大理石棺、银棺盖、丝质裹尸布、骨骸和血迹等等,或许还有一块阿戈斯蒂诺(Agostino)的碑铭,是用哥特文书写。这件轰动一时的发现,因为质疑和猜忌而产生很大的争论。。他获得确实的情报,汪达尔人逃到摩尔人难以进入的山地,于是决定放弃徒然无用的追击,将冬营安置在迦太基,接着派遣手下主要的部将觐见皇帝,报告他在三个?的时间完成阿非利加的征服。

六、 阿非利加的绥靖工作和杰利默的归顺(534 A.D.)

贝利萨留说话很真诚,幸存的汪达尔人根本没有抵抗,就放弃他们的武器和自由。迦太基的邻近地区只要他出面就输诚,距离较远的行省接到他胜利的信息,也都陆续归顺。的黎波里自动表示忠诚早已成定局;他派出一位军官带着勇将扎诺的头颅,根本不要派遣兵力,就使撒丁尼亚和科西嘉迎风而降;像是马约尔卡(Majorca)、梅诺卡(Minorca)和伊维卡(Yvica)这些岛屿,仍旧愿意成为阿非利加王国的附庸。凯撒里亚(Caesarea)是一座名不虚传的城市,要是就不精确的地理学?言,可能与现代的阿尔及尔混淆在一起,位于迦太基的西边有三十天的行程。陆上的道路经常受到摩尔人的骚扰,但是海路通行无阻,何况罗马人已经主宰海洋。一位主动积极而又谨慎沉着的军事护民官,航行到达海峡的出口,占领塞普特姆(Septem)或休达(Ceuta)24休达在阿拉伯人统治之下繁华一时,很多贵族在此兴建府邸和宫殿,农业和手工业非常发达,后来遭到葡萄牙人的破坏而没落。。这个城市位于非洲海岸,与对面高耸的直布罗陀要塞遥遥相对。这样遥远的地方后来都由查士丁尼整修得焕然一新,并且加强防卫力量,好像是在夸耀足以自豪的雄心壮志,将帝国的疆域推展到赫尔克里士之柱。他接到胜利的信息正是时候,已经准备要颁布《民法汇编》,虔诚或猜忌的皇帝对于上帝赐予的礼物大肆庆祝,用平静的语气宣布,征战顺利的将领立下盖世功勋。

皇帝急着消灭尘世或教会的汪达尔暴君,全面建立正统教会的工作,毫不延迟尽快着手进行。主教制度最重要的基础是审判权、教会的财产和赦免权,他用宽阔的心胸予以恢复和扩大;阿里乌斯信徒的礼拜要禁止,多纳图斯派(Donatist)的聚会要根绝。两百一十七名主教25迪藩(Dupin, Louis Ellies, 1657 A.D.1719 A.D.,法国神学家)提到阿非利加主教权势的衰退?表示出感叹之意。在教会最为兴盛的时代,根据他的计算有六百九十个主教辖区,不论每个教区有多小,也不可能同时有这么多人存在。召开迦太基宗教会议,赞赏这些报复是适当的措施。在这种情势之下,我们不会相信正统教会有很多高级教士缺席,他们的与会人员比较起来还是少数,不像在古老的会议中数目达两倍或三倍,可以非常清楚显示教会和国家都已衰败。查士丁尼以信仰的保护者自居,心怀鸿图大展的神圣愿望,希望胜利的部将尽快扩展狭小的领域,恢复到摩尔人和汪达尔人入侵前的状况,那时正统教会据有这片广大的国土。同时贝利萨留接奉指示,?在适当的地点像是的黎波里、利普提斯、锡尔塔(Cirta)、凯撒里亚和撒丁尼亚,派遣五位公爵或是地区指挥官,计算内卫军或边防军的兵力大小,能够有效负起阿非利加的防卫任务。汪达尔王国有必要设置一位禁卫军统领在此坐镇,下面的民事统治部分,指派四位总督和三位省长,负责七个行省的行政事务。各级政府的属员、书记、传达和事务人员都有详细规定,统领的手下有三百九十六人,他的职务代理人或是几位副手也有属员五十人。严格规定他们的经费和薪俸,不完全是为了防止浮滥,而是能够有效维护个人的权益。这些官员可能会采取雷厉风行的手段,绝不会怠惰姑息。有关司法和税务这些非常微妙的问题,新成立的政府有无限权力推展业务,宣称要恢复罗马共和国的自由和平等。征服者渴望从阿非利加的臣民身上,立即榨取丰硕的成果。任何人认为家庭所有的房屋和土地,过去被汪达尔人视为战利品夺走,现在获准提出归还的要求,甚至是三等亲或旁系亲属都有资格。贝利萨留的位高权重来自特别任命,等到他离开以后,就不需要再委任军队的主将,禁卫军统领的职位授予一位军人出身的官员。按照查士丁的规定,七个行省中为首的总督兼负民事和军事的职权,是皇帝在阿非利加的代理人,后来的意大利也是如此,很快得到新的头衔称为“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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