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4)

其二,前代皇帝为使民众生活在幸福的环境,基于仁政经常免除公众积欠贡金的庞大债务,当做统治期间最重要的政绩,事实上执行偿还欠税的工作非常不切实际。

查士丁尼在位三十二年,从未赐给民众类似的恩惠。很多臣民要放弃他们的产业,认为土地的价值已经无法满足国库的需索。城市只要遭受敌人入侵的损害,阿纳斯塔修斯同意给予七年免征税赋;查士丁尼的行省受到波斯人、阿拉伯人、匈奴人和斯拉夫人的蹂躏,他那自负而又荒谬的补偿只有一年,而且限于被敌人实际占领的地方。

以上是隐秘的历史学家提出的说法,他对撒马利亚人(Samaritans)的叛乱事件发生之后,经过批准在巴勒斯坦施展的任何恩惠,都抱着否定的态度。这种错误和可恶的指控,完全为真实的记录所驳斥,因为经由圣萨巴斯(St. Sabas)的出面求情56第二巴勒斯坦行省的首府锡索波里斯(Scythopolis)分到一百金币,一千二百金币分给行省其余地区。圣萨巴斯的门徒西里尔(Cyril)为老师撰写传记,手抄本存放在梵蒂冈图书馆。阿勒曼努斯坦诚承认运用其中的史料,后来科特勒里乌斯(Cotelerius)将这本传记出版。,证实这个残破的行省获得一千三百金币(五万二千英镑)的救济。

其三,普罗科皮乌斯并没有说明赋税的体制,只是感到像是横扫地面的雹暴,或是吞噬居民的瘟疫。要是我们认为古老而严苛的原则都是查士丁尼的错,也就是整个地?的定罪受罚,连带个人的人身和财产必得忍受极为不公的损失,这样一来连我们也成为他运用恶意的帮凶。“阿诺纳”(Annona)是一种悲惨而专制的征收方式,用来供应谷物给军队和首都,竟然超出农人的能力十倍以上,在衡量、检验、价格和长途运送劳务方面,偏袒不公的状况更倍增大家的痛苦。经常在供应不足的时候,要从邻近的行省像是色雷斯、比提尼亚和弗里吉亚获得额外的需求。地主在疲累的行程和危险的航运以后,接受的酬劳真是微不足道,他们情愿选择在自己的谷仓门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些预防方式可以说明查士丁尼对首都的福利非常关心,?而君士坦丁堡还是逃不过暴政的剥削。在他的统治期间,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赫勒斯滂海峡开放给自由贸易,除了不能输入武器供蛮族使用外,所有的商品都不受限制。每座城门派驻法务官,都是一些为皇家捞钱的官员,船只和货物都征收沉重的关税,这种剥削又转嫁到无能为力的顾客身上。贫穷百姓要忍受人为供应不足以及市场惊人高价的痛苦,习惯上靠着君王的慷慨始能过活的人民,时常抱怨饮水和面包的配给分量太少57约翰?马拉拉提到面包的缺乏,佐纳拉斯说是查士丁尼或他的仆人偷走供水渠道的铅制水管,才发生缺水的现象。。根据状况加以调整的贡金,根本没有正当的名目、法律的依据和限定的对象,这笔每年价值十二万英镑礼物的费用,由皇帝接受禁卫军统领的奉献,支付方式由这位最有权势的官员自由裁决。

其四,甚至就是这些税收比起专卖的特权,还是较为容易让人忍受。专卖妨碍制造业的良性竞争,目的在于赚取极不荣誉的蝇头小利,对于必需品和奢侈品的项目强加特定的负担。《秘史》记载:“等到丝的特定价格为皇家财务人员所独占,整个地方的人民像是提尔和贝里图斯的厂家,全部没落到极为悲惨的地步,不是死于饥饿就是逃到敌国波斯。”一个行省会因制造业的衰退蒙受苦难,但是就丝这个案例来说,普罗科皮乌斯的立场不够公正,完全忽略查士丁尼的贡献。就是因为他的好奇心,才给帝国带来无法估计和永久存在的利益。他把铜币的法定值升高七分之一,也可以说是同样坦诚的做法,这种调整不仅明智,而且光明磊落毫无私心,因为金币58一个奥瑞金币的含金量是六分之一盎司的黄金,现在只兑换一百八十个一盎司的铜币,不再是过去标准的两百一十个。不当比例的制造比重会降低市场价格,很快造成小额货币不足的现象。在英格兰,十二便士铜币的价值只有七便士。是合法的公私支付标准,既不能减低纯度也不能提高价格。

其五,租税承包人要求充分的司法权便于完成所订的合约,要是了解真相就知道这种行为极为可恶,像是要从皇帝的手里买断市民同胞的生命财产。还有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在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的同意或默许之下,可以从皇宫花钱买到位阶和官职。这种特权在有功绩或受到宠爱的人而言,有时会悍然不顾插手其间。其实可以很合理的明了其中的道理,任何大胆妄为的家伙从事“卖官鬻爵”的勾当,就为自己承受的羞辱、劳累、危险、负债及高利息寻求丰厚的补偿。到处传闻这种可耻和带来灾害的贪污行为,终于使查士丁尼产生警惕之心。他期望用誓约59通常认为誓言要用最可畏的言辞,使违背的人遭到诅咒和报应,像是犹大(Judas)的下场、济泽(Giezi)的麻风、该隐(Cain)的恐惧等等,还有就是身受所有世间的痛苦。和惩罚的制裁来保护政府的廉明公正,等到一年终了,伪誓和贿赂的状况未见转好,仍旧凌驾于无能的法律之上,他那严厉的诏书只有置之高阁。

其六,内廷伯爵尤拉利乌斯(Eulalius)的遗嘱指定皇帝是唯一的继承人,不过条件是要负责处理债务和赠送遗物,答应给他三个女儿现有的生活费用,同时每个人结婚时可以获得十磅黄金的嫁妆。尤拉利乌斯大笔家产全毁于火灾,留下资财的清单,数额没有超过五百六十四个金币。希腊的史书记载,说明皇帝以获得微薄的奉献为荣,完全是仿效这个先例。他抑制自私的贪财心理,钦佩友人对他的信任,负责赠送遗物和偿还债务,要皇后亲自照顾三个未婚女儿的教养,同时加倍给她们嫁妆,充分表现父亲对女儿的爱心60琉善(Lucian, 120 A.D.180 A.D.,生于叙利亚的希腊作家和无神论者)提到科林斯的优达米达斯(Eudamidas),对朋友有类似或更慷慨的行为,丰特内勒(Fontenelle)将这个故事写成有创意但稍嫌牵强的喜剧。。君王的仁慈确实值得钦佩(虽然说君王毋须行善),就是在这种高尚的行为之中,我们发现排挤合法和非婚生继承人是相?已久的恶习。普罗科皮乌斯完全归于查士丁尼的统治所产生的弊病,他的指控受到显赫姓氏和丑闻事件的支持。无论是寡妇或孤儿都不能幸免,对遗嘱的乞求、勒索和认定已经成为一门技术,皇宫的代理人借以谋取自己的利益,这些卑鄙和有害的暴君,使私人生活的安全遭到侵犯。国君放纵图利的欲念,很快想在继承那一刻能抢占先机,把财富解释为罪行的证据,从继承者的手里行使籍没的权力。

其七,异教徒或异端分子的财富转变为有宗教信仰者所用,一位哲学家把这种行为也列名在掠夺的形式之中。在查士丁尼的时代,这种神圣的抢劫行动只受到其他教派?谴责,因为他们成为正统教会贪婪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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