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5)

狄奥多拉的处境和名声在最不如意之时,睡梦或想象中的幻影低声带来令人愉悦的保证,说她命中注定要成为一位有权有?君王的夫人。她知道自己有伟大的前途,就从帕夫拉戈尼亚(Paphlagonia)回到君士坦丁堡。她像演技高明的女艺人,表现出清清白白的人品,辛勤纺织羊毛赚钱才免于贫苦,在一间小房子里过着贞洁而又孤独的生活,住的地方后来改建为宏伟富丽的礼拜堂。她那国色天香的面貌,靠着手腕或机缘的帮助,很快吸引、俘虏和抓牢查士丁尼大公,这时他用叔父的名义握有绝对的统治大权。或许她花费心思提高才能的价值,过去曾经滥用在最低级的人身上;或许她在刚认识的时候装出娴淑的神情,多方推脱让他无法得手,到后来用肉欲的诱惑,勾引他产生无法克制的欲火。何况她的爱人天性虔诚,一直沉溺于长期的守夜和清淡的饮食。等到他在开始时的神魂颠倒慢慢消失,她靠着自己的性情和对他的了解,用更为实际的长处在他的内心维持优越的地位。

查士丁尼乐于让所爱的对象变得富有与高贵,东部的钱财开始在她的脚下堆积。查士丁的侄子或许是在宗教方面有所顾忌,决定要把神圣与合法妻子的名位给予他的侍妾。罗马法明文规定,只要是奴隶出身或从事戏剧行业的女性,禁止与元老院的议员结婚。鲁皮西娜(Lupicina)皇后或称优菲米娅(Euphemia)出身蛮族,举止带有乡野的土气,但是品德高尚,深受尊敬,拒绝接受青楼女子成为她的侄媳。甚至就是查士丁尼迷信的母亲维吉兰提娅(Vigilantia),虽然承认狄奥多拉聪明而又美丽,仍旧极为担忧那个富于心机的淫妇,会用轻佻和傲慢毁掉自己儿子的虔诚和幸福。查士丁尼坚定的痴念终于克服所有的障碍,耐心等待皇后的过世,对于母亲极度痛苦所流的眼泪也不理会。他用查士丁皇帝的名义颁布一项法令,废除古代苛刻的规定,使得在剧院卖身的不幸妇女,只要经过光荣的悔改(这是诏书的用语),就允许与门第最高的罗马人缔结合法的婚约。有了这样的恩典,接着就是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举行隆重的婚礼。她的地位随着丈夫的权势逐渐高升,等到查士丁授与侄子紫袍,君士坦丁堡的教长将冠冕加在东部的皇帝和皇后头上。按照罗马严格的习俗使君王的妻子所能得到的荣誉,既不能满足狄奥多拉的野心,也无法表现查士丁尼的专宠。他接受她成为平等而独立的共治者,一起坐上宝座统治帝国。行省的总督同时宣誓要效忠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东部世界对于阿卡修斯的女儿,只有跪拜在她的才华和机运之下。这个娼妓当着许多观众的面前,下流的行为玷污君士坦丁堡的剧院,现在还在这座城市里,被严肃的官员、正统的主教、胜利的将军和被虏获的君主,装扮成皇后19“伟大的命运已迎面而至,昔日的贫贱将随风消逝。”要不是沃伯顿(Warburton, William, 1698 A.D.1779 A.D.,格洛斯特主教、学者和评论家)远在视界之外写出赞誉之辞,我还不知道是针对狄奥多拉而发,她不顾自己的恶行摆出洋洋得意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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