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特勒马卡斯访奈斯特(5)

“要记取教训,朋友!不要离家过久,有那群歹徒在那里,你必须保护你的财富,除非你要他们分掉它,吃光你所有的一切,把你这次出外弄成笑柄。不过我要请你去访问米奈劳斯。因为他是刚从海外回来的。他去到的地方很遥远,一旦被风吹到那片广大的海域,一个人最好放弃归来的希望:那片水如此浩渺危险,甚至飞鸟在一年之内不能通过。所以你可立即着水手们开船到米奈劳斯那里去;假如你欢喜陆路,我有车马听你使用,我的儿子们也可效劳,陪你去红发的米奈劳斯住的地方,美丽可爱的拉塞德芒。你必须亲自去见他,假如你想得到他亲口说的实话;像米奈劳斯这样聪明的人,我想他跟你说的,不会不是实话。”

奈斯特说完时,太阳落下去,黑夜来了。明眸的女神雅典娜接着说道:

“谢谢你,陛下,故事讲得好。可是让我们现在割掉牛舌,调和酒浆,好在睡觉前向波塞冬和其他永生神祇酹祭一番。现在是上床睡觉的时候,光明已消逝在西方的朦胧中。一个人不应流连于神的筵席,而应早些走开。”

宙斯的女儿说了。她的话没有被置若罔闻。侍从们洒水在他们手上,青年仆役把调和碗装满酒,先在每人杯里倒几滴,再斟给大家喝。牛舌扔在火上,大伙儿起身在牛舌上浇了酒。祭奠已毕,酒喝得够了,雅典娜和特勒马卡斯皇子做出要回船的样子。奈斯特止住他们,高声抗议道:

“天啊!千万不要回船去,而不到我家来,好像我家是一贫如洗,没有足够的毡毯被褥,以保持主客温暖舒适的睡眠!实在说,我有足够大家用的良好床褥,我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或我的儿子们还活着,可以款待一切登门造访的客人,我的朋友奥德修斯的儿子就不能睡在船甲板上。”

“亲爱的父,你说得理直义正,”明眸的女神答道,“特勒马卡斯可接受你的邀请,因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让他现在跟你去,睡在你的王宫里,我回到黑船上使人们放心,并告诉他们每人该做的事。我是这班人中唯一比较年长的,其余的都是像英俊的特勒马卡斯这样年纪的年轻小伙子,他们跟随他是为了人情。今晚我睡在黑船上,明早要去拜访那些有胆识的高康尼亚人,跟他们有一笔重要债务要清理。既然我的朋友现在成了你的客人,我建议你可派你一个儿子陪他驾车去上路,把你厅中最快的、最健壮的马给他。”

说完了,明眸的雅典娜变作一只鹗飞去了。众人见了这景象,都张口结舌,惶惑不已。年老的国王看着惊奇着,抓住特勒马卡斯的手跟他说道:

“朋友,别怕你会成为一个无用的流氓,这样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自己的护神。刚才是一位住在奥林匹斯的神,不是别的,是宙斯的女儿,可敬的屈托女,她曾在阿果斯人中挑出你的尊父给以殊荣。啊,皇后,请善待你的仆从,给我和我的儿子们和我的忠实王后以好的声望名誉。为报答你的恩惠,我将给你献上一头宽额小母牛,没有经过训练的,没有套在轭下过的。她将角里金箔向你献祭。”

他的祷告达到帕拉斯雅典娜的耳鼓;这时吉伦纳斯马车战士奈斯特领路走回他的美轮美奂的宅第,他的儿子们和女婿们在后跟随。到了王宫后,他们坐在椅子和长座上,老人为他的客人准备一碗醇酒,那酒坛站在那儿已经十年,现在女仆打开坛盖儿,戳一个孔,老人调和了这陈年老酒后,倾出一点儿,热忱地向披乙己斯的宙斯的女儿雅典娜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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