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特勒马卡斯访奈斯特(3)

“幸而那时风平浪静,我们的船迅速前进。不久便到了特内多斯,在那里大家急切盼望着回家,我们向众神献上祭品。可是宙斯无意让我们早日到家,为了他自己的残酷目的,使我们又争吵起来。结果有一队掉转弯曲的船首,回头去了。是那位聪明机灵的国王奥德修斯的随从,觉得应当回去效忠于阿楚斯的儿子阿加米农。我因为知道神的阴险计划,所以率领我的舰队继续前进。善战的迪奥麦德斯率领他的人跟住来了,后来红发的米奈劳斯也来了。他在勒斯博斯赶上我们,在那儿我们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采取哪个路线:一个是长的航线,取道塞里亚,离开基奥斯的崎岖岸边,使该岛在我们左边;另一个是航行基奥斯里边一线;经过多风的米纳斯岩。在这个左右为难的当口儿,我们祈祷一个显应,上天明白昭示,要我们航行开阔的海面,直趋欧博艾,尽早离开危险地带。呼啸的风刮了起来,我们的船在鱼的大道上行驶迅速,晚上到了吉瑞斯塔斯。渡过那段令人厌倦的海程后,我们把许多只公牛腿献在波塞冬的祭坛上。

“第四天驯马者迪奥麦德斯的队伍把他们的优良船只驶抵阿果斯。我继续往派洛斯航行,上帝恩赐的顺风没有停过。因此,亲爱的孩子,我回到家来,未知后面的人情形如何,不知谁脱了险,谁丧了命。可是所有我在家里得到的消息,我俱将告诉你,那是应该的,我一点儿也不隐瞒。第一,他们告诉我说迈密登枪手在伟大的阿基里斯的高贵儿子率领下已平安抵家,英明的菲洛克特蒂斯也到了家。还有爱多麦纽斯也把所有他的人带回了克里特,那是说所有生还的人。他在海上没有损失一人。至于阿加米农,我知道你家离他家很远,可是甚至你,一定也听说他一到家就中了艾吉斯修斯的奸计而丧生了!这证明一人死后有子,是多么好的事,因为有奥雷斯特斯为父报仇,杀死了那个杀他高贵父亲的草中蛇艾吉斯修斯。朋友,你必须像奥雷斯特斯那样勇敢——看你长得多么高大漂亮啊!——那样你将留芳后世,为人所赞颂。”

聪明的青年特勒马卡斯答道:“奈斯特王,亚该亚人所乐于崇敬的,那诚然是为父报仇啊!奥雷斯特斯的令名将传遍亚该亚国土,并留芳后世。啊,但愿神们也给我力量,像他的那样,以应付我母亲的众求婚者的不堪忍受的蛮横,清算那班恶棍的下流伎俩!可是命运没有为我备下这样的快乐,我父也是如此,我得忍受现状。”

“朋友,”吉伦纳斯奈斯特说道,“你自己的话提醒了我这事,我承认曾听说有一群少年在向你母亲求婚,作为不速之客,在你家胡闹。告诉我,你对这事未加反抗吗?或者伊萨卡人听了天上的传言都跟你作对吗?谁知道奥德修斯会不会有一天回来,也许独自一人,也许率领全部随从,惩处这些求婚者的一切暴行?我只希望明眸的雅典娜能够爱护你,像我们在艰苦的特洛伊战争期间她爱护你那著名的父亲那样。我一生向来没有见过神公开表示恩爱,像帕拉斯雅典娜对她的心爱战士奥德修斯那样。啊,要是她能那样爱护你,那些男士便要立刻永远打消求婚的念头。”

“陛下,”聪明的特勒马卡斯说,“我看不出你的话有实现的希望。你想象得太奇妙了!我不忍那样想。我不敢期望这样的快乐,即使这是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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