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3)

公元前14世纪,当小亚细亚的西台王朝在叙利亚北部控制了从美索不达米亚到地中海的商路时,人们开始信仰西台的神和阿希亚瓦(Ahhiyava)及拉兹帕(Laspa)的神,当时是莫索尔二世的统治时期。在属于这个王朝或是紧随这个王朝后的一个王朝的一封请求救援抵抗入侵者的信中,名叫塔瓦卡瓦拉斯的西台国王的哥哥被称为阿亚瓦拉什(Ayavalash),他也被认为是阿希亚瓦王的兄弟。而托莱(公元前1300年)的一封信中提到阿希亚瓦、埃及、巴比伦和亚述(Assyria)的国王。“阿希亚瓦”这个词很明显是源于希腊文中的“亚该亚”(Akhaa),正如阿亚瓦拉什(这个词有西台的语尾)源于“阿克爱奥斯”(Akhaos)。很明显,在时间较早的前一封信中,提到了两位亚该亚王:一位是伟大的亚该亚王,他在第二封信中也被提及,他的地位类似埃及王;另一位就是统治小亚细亚的地方亚该亚王。前者无疑是希腊大陆的一位国王。从希罗多德(Herodotus)那里可以找到一些有关后一位国王的线索,他提到潘菲利亚(Pamphylia)或西里西亚曾被称为“希普阿克爱奥”(HypAkhaioi)。拉兹帕无疑就是莱斯伯斯岛(Lesbos),而塔罗撒(Taroisa)就是特洛伊。

公元前14世纪到公元前13世纪;埃及的记载中提到许多爱琴民族的名字。在战争中,他们充当埃及的雇佣兵或西台王国的联军的角色。这些民族中包括沙得那(Shurdana)、卢卡(Luka)、匹达萨(Pidura)、穆萨(Musa)、卡丽奇沙(Kalikisha)、达得内(Dardenui)、伊留那(Iliunna)。最后提到的两个民族与荷马史诗提到的住在特洛伊的“达大内”(Dardanoi)和“伊莱”(Ilioi)有关。从这些史料可以判断出,在公元前13世纪反对埃及的战争中,特洛伊曾是西台王国的盟国。

关于爱琴民族的另外一些记载描述的是公元前13世纪的情况,那时希腊的条件恶化。在希腊大陆,可能发生了大规模战争。自公元前1230年以后,从大陆向叙利亚、巴勒斯坦、埃及的陶器出口就停止了,在这段时期,在迈锡尼塞浦路斯的恩科米和西里西亚的塔索斯,拓殖活动以暴力的手段进行。有纪录证实近东曾遭受大规模的入侵。西台的记载提到在公元前1250年以后,卡里亚曾多次遭受攻击,公元前1225年,塞浦路斯受到阿希亚瓦人劫掠,这一民族可能与阿特斯、迈锡尼王以及曾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掠夺过托莱的阿卡曼侬(Agamemnon)的父亲有关。在公元前1221年,一群入侵者从利比亚进入德尔塔,而后被帕拉奥(Palaro)人击败,在胜利者的言词中可找到下面的一段话:“他们不断侵入埃及来到大河旁,他们停止了前进,他们曾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他们为了填饱肚子整日在四处游荡。他们来到埃及这块土地寻找用以糊口的必需品。”这些来自各地的北方民族被称为沙卡拉沙(Sgakalsha)、爱凯瓦沙(Akaiwasha)、特沙(Tursha)、卢卡和沙得那。“Sga”是民族语言中的一个语尾,入侵的民族中包括撒卡拉桑(Sagalassans)、亚该亚人、特斯内(Tursenoi)、里尔安(Lyirans)和沙地内(Sardinoi)。

公元前12世纪最初十年中,德尔塔东部和西部的入口遭到来自陆地和海洋的大规模进攻。公元前1194年埃及人击退来自利比亚的进攻,战争波及巴莱塞特(Paleset)或称普勒萨特(Pulesat)、泰凯尔(Thekel)、登伊恩(Denyen)或称达那伊(Danaoi)、舍登(Sherden)或称沙地内(Sardinoi)、威士尔士(Weshesh)、舍克莱士(Shekelesh)或称撒卡拉桑。公元前1192年,埃及的弓箭手和雇佣兵(包括特沙人和舍登人)击退了东部的入侵者。在陆上,这群入侵者携带家眷,乘坐着笨重的双轮牛车;在海上,他们有由许多船只组成的船队。这群入侵者已经进攻了阿拉萨(塞浦路斯)和叙利亚海岸。如果引用埃及人的记载中所使用的语言描述,就是:“这些国家来自它位于海中央的岛屿,他们来到了埃及,他们的心依赖着他们的武装。”“他们主要的支持者有巴莱塞特、泰凯尔、鲁克莱士、登伊恩和威士尔士。”公元前1187年,德尔塔击退另一次来自利比亚的进攻。但是。来自陆地和海洋的侵略并没有就此停止,直到公元前12世纪末埃及王国与地中海的联系被切断了。

爱琴海地区的另一个繁荣的中心就是特洛伊。特洛伊六期宏伟的城市建立者可能就是希腊中部希腊语居民的同族,他们建造了形式有所改变的“主室”房屋,加强了城堡,并把马匹传到亚洲。当城市毁于一场地震之后,特洛伊人又进行重建,重建后的形式有些类似迈锡尼的城堡,国王和他的臣民住在一座庞大而坚固的围墙内。托莱六期的末期极为富庶,它与希腊迈锡尼的贸易往来以及其他民间的联系非常紧密。特洛伊的特洛德(Troad)有非常肥沃的可耕地,而普罗邦提斯(Propontis)有味美的金枪鱼,但是,特洛伊六期和特洛伊七期的繁荣主要得益于它对欧亚间交通的控制。特洛伊位于小亚细亚的入口处,这里的航行条件对于古时的船只来说非常困难。夏季的月份,船只无法迎着强劲的北风逆流进入海湾;冬季,在以二点五节的速度流动的海流中船只只能依靠拖曳,船上的货物也只能经陆路搬运。由于欧洲的海岸不适于船只的拖曳和货物的搬动,因此地势很低而海水较浅的亚洲沿海地带就成了最佳的选择,这里受海流的影响较小,因而为拖曳和搬运货物提供了更便利的条件。然而,在小亚细亚的海岸仍存在着一个货物搬运的障碍,那就是一座石灰石的悬崖,在这个悬崖的西南部就是特洛伊。这座城市的位置恰好使它可以控制进入赫勒斯澎(达达尼尔海峡)的通道。普罗邦提斯处于从亚洲到欧洲的最佳路线上,这里的道路通向多瑙河(Danube)山谷或西部的一些地方。青铜器时代的商人若想从博斯普鲁斯海峡(Bosporus)进入黑海是相当困难的,因为夏季这里有以四节速度流动的海流和北风。从特洛伊的强盛和富庶推断,它曾一度控制着赫勒斯澎和普罗邦提斯。以特洛伊为中心通过海路和陆路呈放射状向外延伸的商路通往下多瑙河盆地,经过色雷斯海岸到希腊中部,沿亚细亚海岸直到南爱琴海和塞浦路斯,从特洛伊延伸出的商路也到达小亚细亚中部的西台王朝,在那里,亚述商人的贸易活动非常活跃。

考古发现特洛伊七期A以及莱斯伯斯的特尔米(Therme)定居地在公元前1200年遭到破坏,在同一时期,梅尔辛和小亚细亚南部的塔索斯遭到同样的命运,西台王朝被一支外来的力量彻底推翻,这支力量有可能就是腓尼基民族。随后在托莱建立的城市(VⅠⅠB)繁荣程度已大不如前,在它的遗迹上找到一些迈锡尼陶器和年代较晚的一批多瑙河式陶器,这种陶器的出现暗示着托莱曾被来自欧洲的侵略者所占领。这样,托莱的繁荣与西台王朝一样突然间灰飞烟灭。

迈锡尼和皮洛斯的火烧遗迹附近发现一批用迈锡尼线形文字雕刻的石板,这些石板的年代可能属于托莱衰落前的十年。虽然到现在为止所解译的石板上一半以上的文字都是一些人名地名,但其中没有一个是荷马所记载过的人物。即使是在皮洛斯发现的碑刻中,也无法找到尼勒斯(Neleus)或内斯塔(Nestpr)这样的名字。皮洛斯发现的石板上频繁地出现表示当地地名的音节“puro”。但这很令人费解,因为在克诺索斯发现的石板上很难找到“Konoso”这样的音节。相对来讲,“皮洛斯”这个词的出现更容易理解,如果它所指的是皮里斯特里亚的某个地方,而不是阿诺英格里阿诺(Ano Englianós),后者已被考古学者鉴定为内斯塔宫所在地。那些石板上的文字记述了当时武器的积聚情况,联邦制社会形式下臣民上缴的供奉的情况,及大批的女奴以及国王的专业侍从的存在。当时供奉着宙斯、赫拉(Hera)、波塞冬(Poseidon)、赫尔墨斯(Hermes)以及波得尼亚的雅典娜(Athena Potnia)等神。耕地的牛被称为“达斯奇”(Dusky)。从石板上的文字还可以得知,三十个橹夫被派遣进行一次远征,也许是从普勒龙(Pleuron)到埃托利亚。所有这些都与描绘特洛伊战争以及勇士归来的荷马史诗所叙述的当时的社会状况相吻合。在特洛伊发现的刻有迈锡尼线形文字的当地陶器更使人联想到吕基亚(Lycia),据荷马说,吕基亚的消息就是刻在石板上传递的。但是,皮洛斯和迈锡尼的石板仅仅是用来记录所储存物品的增加或减少,它无法与埃及、西台的史料相比,因为在那些史料中还记载了当时的一些国际大事,例如特洛伊战争(Trojan War)及民族的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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