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帖修斯和罗慕拉斯的评述(1)

1我从研究罗慕拉斯和帖修斯的事迹得知,他们的确值得后人的追思和怀念。首先,提到帖修斯采取积极作为的动机,毫无例外在于强制力量,完全基于自由意志;其实他大可以在特洛真坐享其成,统治一个小有名气的国家;罗慕拉斯则不然,他要逃避现存的奴役以及威胁到生存的惩罚(这是柏拉图的说法),纯粹是畏惧之感使得勇气倍增,害怕落到极端痛苦的处境,仅仅基于需要才会从事冒险的行动。再者,罗慕拉斯最让人称道的行动,不过是杀死一位阿尔巴的国王;帖修斯在冒险犯难的序幕中,锡昔隆、辛尼斯、普罗克卢斯底和科里奈底一一遭到清除;他要让希腊人脱离恐怖的迫害者带来的灾难,在这些人知道有这种下场之前,他已经运用制伏和杀戮的手段;无论如何,帖修斯为了免得节外生枝大可以走海路到雅典,为自己打算就不会受到强盗的伤害;然而,罗慕拉斯的状况大不相同,只要阿穆留斯活在世上,就会给他带来麻烦。还要多说几句,事实上帖修斯惩处这些恶徒,完全是为了锄强济弱,可以说没有一点过错;拿罗慕拉斯和雷摩斯来说,只要不再遭到暴政的危害,就会纵容自己去压迫所有的人。如果说罗慕拉斯在会战中被萨宾人打伤,杀死阿克隆国王以及战胜很多敌人,都被别人视为丰功伟业;那么帖修斯与马人的交战以及打败亚马逊人所建立的功劳,有人认为是无足挂齿的事,同样会受到我们的反对。不论大家对帖修斯的冒险行动抱着何种看法,在他来说完全出于自动自发的行为,要去帮助那些童男童女,当成送到克里特的贡品,要不是成为一个恶魔的猎物,也会当做祭品供奉在安德罗久斯的坟墓上面,即使按照这个故事受到最仁慈的待遇,也要落在粗野和残酷的人民手里,过着卑贱而羞辱的奴役生活;对公众而言,什么是无畏、慷慨或正义的行为,什么才是对荣誉和勇敢的热爱,在无法表达的状况下,我们看到帖修斯的作为就会一目了然。在这种状况下,我认为哲学家不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竟然把“爱情”定义为“神明用来照顾和保护年轻人的万灵药”;让人更为注意的事项,亚里德妮的爱情似乎成为神明适当的工作和先期的规划,用来保障帖修斯的伟大功业,实在说,我们不应把这些后果归咎于她对帖修斯的爱,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是这些男子和妇女没有仿效他的行为。如果只有亚里德妮这样做,我敢大胆宣称她的确值得这位神明对她一往情深,她自己也是懿德、善行和勇士最伟大的爱人。

2帖修斯和罗慕拉斯成为统治者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没有僭用国王的身份和地位,虽然嗜好不一但是都落得败亡的下场,一位是失去民意的支持,另外一位成为可怕的暴君。身为君主最首要的目标是要维护他的职位和权责,避免莠政和推行仁政同样重要,无论是国王、总督、政客或领主,应该深知治国之道毋须过宽或过严,才不会受到臣民的藐视或厌恶。这在他们来说倒是所言不虚,一位的毛病在于疏忽和善良,另外一位的缺陷是高傲和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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