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采证的问题,说是现在归省国土资源厅管,县里通过市里报过,但没有批,理由是现在全省都冻结着,什么时候能办,要等通知,县里无权。
乔志青说:“上边不给办开采证,可我们县又鼓励上隧道窑,不能合法地采土供给窑上烧砖,这不是矛盾着吗?”
县国土资源局局长说:“谁说不是呢,咱们给市里省里呼吁过多次,可他们总说让等等。”
乔志青焦急地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局长说:“我也挺着急,可着急也没办法啊,咱县管不了,这事于书记和周县长也知道啊!”
人家把书记和县长都抬出来了,还说什么呢!
看似简单的事,乔志青其实办不了,也协调不成。
6
已经快两点了,在皇迷镇党委书记焦保山的办公室里,蝎子沟、石窝、首岭三个村的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正在耷拉着脑袋听焦书记的训斥,其他镇干部,镇长还有两名副书记在一旁坐着。
焦保山掐着腰,拿手挨个儿戳点着他们:“要你们干什么咧!你们给我捅这么大的娄子,让我这脸往哪儿搁,于书记撤我之前,我把你们这些支书先他妈的拾掇了!”
大家抽着烟,扎着头不吭声。
焦保山怒气冲冲,连损带数落道:“我姓焦的平时对你们不薄啊,处处护着你们,在上面县领导那里给你们说好话,在下边糊弄要告你们的老百姓,本指望关键时候让你们为镇里分忧解难挑担子,可你们是什么啊?是喂不饱的狗啊!一个村出去二、三十户给我去封堵县政府,狗胆包天了还是脑子让鸡啄烂了!你们可是拿着国家的津贴呢,不干事,不管事,还给我找事,白养你们了,养个狗还汪汪叫两声呢,养你们是死人啊!一个不知道,就交差了啊,骗鬼呢!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多人上县城,我不信你们事先没闻到一点味儿?”
一个支书说:“昨天晚上,我听到有人嘀咕,说是明天要去县城告状,我不大信,后来想了想,还是给你打个电话吧……”
焦保山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打!”
支书说,“我打了,你关机。”
“你放屁,胡说八道咧!”焦保山拍拍桌子道,“我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支书辩解:“我后来给左镇长打了,不信你问左镇长。”
左镇长点点头,对焦保山说:“是说了,可就说了一句,我也没当回事,也没向你报告。”
焦保山坐下来,质问另一个村支书道:“老申,数你们蝎子沟上的人多,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事先不报告?”
蝎子沟的支书老申扎着头说:“前两天我领老伴去省里看病,在省里工作的大闺女家住了两天,今天上午十点才回来,怪我这几天没在村里,我失职,我认错。”
焦保山看看桌子上的表格:“你们村去了三十八人,下午调查组就来了,你说怎么着?”
老申说:“这里面,有二十一户的人是跟着起哄的,来开会之前,我已安排村干部分包了,主要是见小,想得到那一百块钱,就跟着去了,这些户没事,不会再闹了。那十七户,有的是对原来的赔偿不服,有的是借机作乱,主要是宋玉田家族的,宋玉田你知道,他姐夫是市国土局副局长。宋玉田在县城有个煤站,一直想低价进购矿上霍天喜的煤,霍天喜不干,两人就有了矛盾。根子在这上面,那十七户,都听宋玉田的,只要宋玉田不闹腾了,也就没事了。”
焦保山挽着眉头说:“宋玉田和老霍有矛盾我知道,我调解过,没弄成,但那不至于下这么大本钱吧!莫非,这次去围攻县政府,是他出的钱,是他组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