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铁龙就是听他说他有枪才决定让他收拾那帮歹徒。刘松木想他骨子里就是个杀人犯,因为他一点都不害怕,这证明他生下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手机就在他想这些事时响了,他接了,对方的声音很粗,说:“你是不是黄建国?”
刘松木一听这声音就想应该是那帮畜生了,“我是黄建国,请问……”
对方打断他的话说:“钱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你把车开到107国道上来,往岳阳方向开。”
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却没人接。刘松木骂了句脏话,开着车驶向了107国道,岳阳在长益市的北方,他把车往北开。车驶离市区上了107国道,他将车停在路旁,等着。一个多小时后,手机响了,那个陌生的声音说:“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朋友?”
刘松木想谁跟死人是朋友,“不晓得,我这里黑麻麻一片,没什么标志。”
对方说:“你往汩罗开。你的车牌是多少号?”
刘松木就下车看了眼车牌,说了车牌号,对方说:“好的,你继续开。”
刘松木想他们也会怕,这更证明他们是敲诈勒索。此刻已是晚上九点钟,不一会,手机又响了。刘松木接了,对方粗声说:“喂,你把车掉头。你已经开过去了。”
刘松木刚才看见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车停在路旁的树下,车上坐着几个人,他的桑塔纳开过去时,那辆卡迪拉克忽然打开了刺眼的车灯,让他紧张了下。他想可能他们就在那辆卡迪拉克车里。他将车掉头,开了段,忽然想应该把枪准备好,万一他们不交出石小刚就把钱抢了,那他怎么向钟铁龙交代。他将车停下,掏出不锈钢左轮手机,把销音器拧上去,打开保险栓,再把枪插进黑披风的内口袋,这才开着车朝前驶去。
那辆黑色的卡迪拉克车仍停在那棵树下,那是棵很高大古老的樟树。他的车缓缓开到了卡迪拉克车旁,手机响了,卡迪拉克车上的人说:“你把车朝前开一百米就靠路边停下。”
刘松木把车往前开了一百米,靠路边停下,手机里说:“你只能一个人过来。”
刘松木打开车门,拎出两口皮箱,朝卡迪拉克车走来。卡迪拉克车的车灯一直开着,照着他。他感到眼睛里一片白亮,那片白光刺激着他,让他浑身是胆。他走到卡迪拉克车前,司机才关掉车灯,伸出头说:“你打开箱子给我们看看钱。”
刘松木想要死的人了还看钱有什么意思?他伸出头看车里的几个男人,他没看见石小刚。司机说:“石总在另一个地方,不在车上。你钱带来了,我就告诉你石总在哪里。”
刘松木放下两口皮箱,将一口皮箱打开,举起来给司机和车上的另外三个男人看。“这是一百万,”他说,又拿起另一口皮箱,打开给车上的人看,“这是两百万。”
车上的一个粗喉咙说:“你把箱子丢进来。”
刘松木将那口装着一百万的皮箱塞进车里,将另一口皮箱提到驾驶室窗口前,司机伸手接住箱子,刘松木却不伸手,说:“你告诉我石总被你们关在哪里了。”
驾驶员旁的男人回答他:“石总被关在他自己的乡村酒店,这是门钥匙。”
那口大皮箱挡住了车上人的视线,刘松木左手把着大皮箱,右手很坚决地从披风的内口袋里掏出左轮手枪,箱子一拔,枪头就抵住了司机的额头。一勾扳机,一颗子弹射进了司机的额头;第二颗子弹打穿了坐在驾驶员旁,惊呆了而紧盯着他看的那男人的脑门。后面的两个男人见状,其中一个没拿箱子的想推开车门逃跑,刘松木在他打开车门的那一秒钟,冲他的头开了枪,子弹射进了他的后脑勺,那男人一头栽在地上。剩下的最后一个是宋经理,宋经理吓得尿都流了出来,满脸惊恐地瞧着刘松木,边摆手哀求道:“莫、莫杀我,叔叔。”
刘松木说:“我不杀你。”子弹却射出了枪膛,正中宋经理的太阳穴,宋经理一头栽在沙发上。刘松木赶紧把皮箱从卡迪拉克车内拎出,又走过去给那个在地上抽搐的曹老板的脑门补了一枪。曹老板不再抽搐了。刘松木提着箱子,捡起那串钥匙,大步走到桑塔纳车前,他打开车箱盖,将两口皮箱塞进了车箱。那一刻,公路两边非常寂静,只有夜色和他。
刘松木把车开到乡村酒店,这个时候也就是十点多钟。他下车,于月光下,他看见大门上还贴着公安局的封条,小门的封条被人撕开了。刘松木用那串钥匙中的一片开了门,推开小门走了进去。他喊了两声“石总”,没人回答,他就一间间房查看,终于在石小刚自己睡的房子里发现了石小刚。石小刚的手被捆在后面,捆得很紧;脚也被捆得牢牢的。嘴里塞了东西,是枕巾,将他的嘴巴塞得满满的。刘松木觉得滑稽地走上去,蹲下,将塞在石小刚嘴里的枕巾扯掉。石小刚大口吐着气,骂着娘说:“老子要日他们的娘,老子崽不杀了他们!”
刘松木替石小刚解开了捆着双手的麻绳,石小刚的手又解放了,接着他把捆着石小刚双腿的绳子也解散了。石小刚活动着手脚,手已被捆成紫色,手腕上捆出了一圈圈紫红色的印子,脚也捆肿了。他蹲下,替石小刚揉捏手脚,石小刚问:“这帮狗杂种现在在哪里?”
刘松木说:“我把他们都打发到阴间了。”
“真的?”石小刚盯着刘松木,“钱呢?”
“钱在我车箱里。”
石小刚说:“干得好。你不杀,我也会把他们杀了。那个宋经理死了没有?”
刘松木瞪着石小刚问:“他们一共几个人?”
“四个人。”
“那就都死了。”
石小刚表扬刘松木说:“你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