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三)

杜挚愤愤然嘟哝:老师,那你还老是忍忍忍!

甘龙:杜挚啊,你几时才能有大局见识?千百年来,哪个邦国有过如此沸腾动荡?郡县山野,无不闹得底朝天。你以庶人之身回乡,只会即刻被编入连坐行伍,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谈何隐居耕读?……你一介贵胄,久为公卿,能忍下与贱民终日为伍?……卫鞅连公子虔都敢动大刑,你杜挚犯法,能指望开赦?那时你哭天不应,喊地不灵,岂非死路一条?

杜挚一脸汗水,深深一躬:老师教我。

甘龙:就在栎阳,老老实实,别动窝。

杜挚:做行尸走肉?

甘龙:变法成势,不可用强。……

杜挚猛然捶榻,一声大嚎:老师!这是任人宰割啊——!

甘龙颓然靠榻:飓风过岗,伏草唯存。

大滴泪水从甘龙沟壑纵横的脸上涌下。

今天的戏,可入书,也可入课堂。孙飞虎把一个老辣的政客处在低谷时的无奈、愤懑,宣泄得淋漓尽致。由衷地敬佩。我今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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