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停职检查(3)

听着阎晓的一番话语,二舀的眼里涌出了激动的泪花,直说谢谢,又叮嘱阎晓千万不要来了,自己正在回父母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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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左拐右拐,在一个老旧的院落前停下,二舀望着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土坯院墙被风雨剥蚀得斑斑驳驳,猪圈里睡着贪吃的猪,几只鸡在院子里懒散地溜达着;院中间是碎砖铺的凹凸不平的甬路,两边的菜园刚起垄,似乎种下了什么。苍老的土房前挂着玉米大蒜辣椒和农具,让人联想到房子主人——二舀的老爸老妈那沧桑面庞和佝偻身躯。目睹这些,二舀不免生出几分忧伤。

许是听到了汽车马达声,二舀的老爸老妈走出房门,见是儿子,激动中有些意外。二舀噙着泪水,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老妈用袖口揩抹着眼睛。二舀转悲为喜,说出一串问候。老妈并不回答,只是仔细端详,说我就合计着二小子一定瘦了,你哥还不信,还说县太爷有瘦的吗?天天大盘子伺候着。我跟大小子说了,怎的,县太爷就不理朝政了?不为老百姓操心了?再说咱二小子天生就不是贪占的孩子!

司机老赵把二舀孝敬二老的东西盘腾到屋里,向两个老人打了招呼,开车回县城了。老爸有点纳闷儿,问二舀,这是咋的,还要住下?二舀说,公务员都有休假,到县里一个多月了,我还不兴回来住两天?老爸不再发问,低着头一口接一口抽着劣质纸烟。

农村就是农村,一家有事,四邻皆知。只一袋烟工夫,清静的李家小院,搞得闹哄哄的,沾亲带故的七姑八姨、左邻右舍的乡亲陆陆续续都来了,有的还不空手,拿了吃的,有几个干脆要拽二舀到家吃饭。面对认识、不太认识的亲朋好友们,二舀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二舀妈调侃道,哎,谁要请二舀行呀,不是不行,那得多预备两双碗筷,我和二舀他爸也省得做饭了,否则,哪也不能去。几个要请吃饭的人起哄着,说这才哪到哪呀,怕的是你舍不得,瞧不起呢!二舀妈说,反正二舀要住上几天呢,你们也别在这连拉带拽的,保你们都轮一回。

正说着话,那个自称二舀二叔的人不知啥时也来了。他从二舀爸兜里掏了棵烟点上,黑着脸阴阳怪气地说,二舀今天咋这么得空,怎么这就开始闲上了?我听说县上的煤矿出事了,有个副县长叫上边给撸了,有没有这事?

本来这次回来,二舀思想里就斗来斗去的,怕父母知道了着急上火,没想到事情坏在当初死乞白赖认亲的络腮胡子身上。当初知道人家当了副县长,你二侄长二侄短地套近乎;今天见人家遇到麻烦,竟形同路人,甚至如仇人相见,你到底是谁的二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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