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S县任职(3)

临行前,企改一处全体给二舀搞了一次饯行。从周末的下午四点钟,一直喝到下半夜一点,二舀和万长顺、大张、阎晓几个人都喝高了。看着朝夕相处的弟弟就要离开,万长顺百感交集,痛楚的泪水尽洒二舀肩头。大张与二舀相拥嘟囔着,说哥儿们你太不够意思了,你一走,我跟谁骂跟谁吵?阎晓有意思地坐在二舀身旁,带着醉意拉着二舀的手,说那天不该同你讲那番话,影响了你……二舀深情地说,我还要感谢你呢,我除了听老婆的话、听党的话,就是听你的话了。而且这次是先听了你的话……阎晓握住二舀的手,久久不放,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花。

二舀到S县任副县长,在局机关引起不小震动:有说二舀“二百五”的,瞎逞能;有说是投机分子的,工业局板凳没坐热,就捡个大便宜;还有说,二舀老家在S县,七大姑八大姨这回可要借大光了。闲言碎语传到二舀那里,他只一笑了之。王世宥则与众不同,他暗暗承认李二舀的聪睿智慧,是官场“另类”的后起之秀,这一去像给这匹快马插了翅膀,前程不可估量。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表示一点对二舀的亲近和夸奖,反而有股妒恨在胸中燃烧。因为,在两个事情上,二舀对他有所得罪,而且不能解释、不可调和。一次是省长亲自部署的工作调研,两人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并以二舀获胜而告结束;另一次,在田造文好意推荐下,二舀向他讨教官场之道,一不留神他把“三线”东西吐露出来,被二舀“涮”了一把。为此,恶气未出的王世宥给S县常务副县长缝绍德打了电话,说了一堆挑唆性话语,说最近工业局要往你们县派个副县长,就是那个叫二舀的小崽子。说此人年岁不大,野心不小,好“装灯装蒜”。有人分析,不出二年,就是你的竞争对手,大有取代你的可能。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老弟,别叫这小崽子给算计了,那可就寒碜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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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S县迎来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被温暖太阳拂过的风已不是太凉。农家院的篱笆墙角、望不到边的田埂上、路旁老树的枝条,还有与县城紧紧相依的龙爪山坡,已经拱出一抹淡淡青绿。一切都让你感觉不到这是曾被冰雪笼罩过的,让你不太相信昨天这里还煎熬在严寒封锁中。有了绿色就有了小鸟和昆虫的歌声,有了绿色就有了无名野花儿的竞相吐蕊。一切都在诠释:春天真的来了。

就在这春天里,我们的二舀被S县人大常委会正式任命为副县长。报到当天中午,二舀同县委、县政府领导以及部分人大常委见面并共进午餐。人大常委会主任谭和右手端着八钱大盅,左手牵着二舀,提着嗓门挨桌介绍,每到一桌二舀都被满满灌了一大盅,又在谭和的鼓动下,给每桌都行了九十度鞠躬大礼。该敬该拜的都完了,谭和才将二舀的手放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嘻嘻地说,我们人大任务可都完成了,下面是你们县委、县政府的事儿啦。二舀摸着发红的手腕,心说:这都哪家规矩,逼人敬酒还要掐着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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