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向西忽悠了一回,又把大张给唬了一把,二舀心里好不是滋味。他来到田造文的屋,寻了支烟,一头扎进沙发里。田造文正在文件上批写拟办意见,见二舀反常的神情,想起老婆到他家串门的情形,于是扔出几句“小嗑儿”:知道人家背后咋议论吗?说你精神受了刺激,说你鬼魔浪迹中邪了,说你更年期提前了。二舀挺直身,连珠炮似的埋怨田造文,说都是你的好心,叫我向有丰富经验的老同志请教,学啥成熟老到,现在又来说我的不是!我现在肩膀头上扛着俩脑袋,一个真的是自己的,一个虚的不知谁的。就这么几天,就发现自己真变了,变得不知姓甚名谁,变得不知饭香屎臭,变得神经错乱。真要学那王世宥,我李二舀宁可回出版社,摆弄我的文字去。
一番话说得田造文直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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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凤下班回家,见二舀没了前几日的“变脸”,调侃说这又演的哪出,才几天,就撑不住啦?二舀说,那不是人干的,戴假面具活着,我做不到,也不会去做,宁可整天扛袋子当装卸工,也不干!思凤说,在这方面得承认自己有短处,天生不是当官的料,瞧你那几天的模样,变色鸡似的,如果要总那副德性,咱俩真得拜拜了。二舀听后来了精神,说你这是怎么说,以为你还是一朵花、花一朵呢,据我观察,从后面瞧,你还能迷上几个;左面看,还能想死几个;右面看,还能撩扯几个;要从正面看,非得吓死几个不可!二舀一席话把思凤说得闷闷不乐,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要是你们单位的,推荐干部时,肯定不投你的票。二舀不以为然,说我承认身上有陋习、很浅薄、有许多不合官场的东西,可能总触人家肺管子,不招人喜欢,最终要影响自己仕途。但我也不信,像“变脸”这一类的歪门邪道能成大气候!
思凤抚慰孩子似的摩挲着老公的头,说行了,我服你了,你讲得有理,有自己的主见,我不如你,照你这个打法,今后肯定当大官,还是个清官。后头会有一大群漂亮妞追你,撵都撵不跑,我看你那时还装不装?二舀笑了,说这个事好办,你的元配地位不会轻易改变,至于再圈定几个,我还没想好,大约不会超过三个,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体格……呸,给点脸就往鼻子上爬,到时候你要敢,我就……说到此,思凤从厨房拿了根黄瓜,狠咬一口,吓得二舀眼睛瞪得老大,思凤却乐了。